柳怀英心急如焚,匆忙冲进屋内,片刻后双手捧着那叠放得整整齐齐的121块四毛钱匆匆返回,小心翼翼地将钱全部交到吴浩传手上,随后一把紧紧抱住刘元海,那双手臂如同铁箍一般,仿佛这样便能将儿子牢牢护在身边,使其免受派出所的惩处。
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哀求说道:
“妹婿!
这钱我真的分文没动,你全拿回去交给老刘头吧。
就跟他说咱家海子和你家庆有都还小,不懂事,让他高抬贵手,千万别报官,可不能把海子抓走啊!”
刘玉龙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
妹婿!
这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惊动政府啊。
一旦传出去,两个孩子偷盗的事情可就会闹得整个乡镇都知道了,到那时,孩子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给他们娶媳妇啊?”
刘玉龙与柳怀英内心虽对即将失去这笔好不容易到手的钱财感到万分不舍,毕竟这在他们眼中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此刻他们心中对儿子的担忧远远盖过了对钱财的贪恋。
他们深知,这钱本就不是通过正当途径得来的,既然如今被人抓住了把柄,还钱是天经地义的,只要儿子能够免去惩罚,他们就觉得是万幸了,哪里还敢有其他奢望。
“大哥,嫂子!
光把这些钱赔上还远远不够啊。
他们两个头两次偷的那些糖果和饼干的钱,老刘头也都算进去了,我们家也没有多余的钱,如果有多余的钱给你们垫上都无所谓,你们家倒还好,一分钱没舍得花出去,可我们家就惨了,都花掉二十多块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去哪里才能凑得够啊?”
吴浩传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说道。
刘元海仰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柳怀英,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与诚恳,说道:“娘!
第一次和第二次偷到的糖果和饼干,我已经仔仔细细地算过了!
大概值个四块钱!
您就再拿四块钱给老姑爷吧!
别让他在这件事情上左右为难!”
柳怀英听了儿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儿子的懂事感到欣慰,又为这桩糟心事而头疼。
她轻轻叹了口气,应道:“好的,海子!
娘这就去拿钱!”
说罢,柳怀英转身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她再次从里屋走出来,手中紧紧握着四张一元的纸币,递到吴浩传的手上,同时说道:“妹婿!
咱家孩子偷的东西全交给你了!
咱家可不欠老刘头一分一毫了!”
吴浩传接过钱,微微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大哥!
大嫂!
那我就回去了!
既然元海偷的钱全部还回来了!
那元海也就不用跟我再回去了!
我走了!”
另一边,刘玉娥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在抓心挠肝。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儿子吴庆有从代销店偷回来的钱,被她大手大脚地花掉了2o几块,如今自己手上只有9o多块钱。
她满心怀疑老刘头说的298块三毛肯定不准确。
可眼下,吴庆有与刘元海两个人的钱加在一起,再算上自己花掉的,才不过25o来块钱,这还差着4o大几块呢。
她越想越慌,于是看向吴庆有,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疑虑:“儿子!
你跟娘说实话!
你每次偷钱的时候,有没有私自挪钱下来?”
刘玉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吴庆有看到母亲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害怕起来,不敢再隐瞒,结结巴巴地说道:“娘!
今天偷的钱还没有掏给您!
还有我昨天偷偷藏了18块钱,就藏在枕头里面!”
说着,吴庆有先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那些皱巴巴的纸币被他攥在手中,然后又慌慌张张地跑到自己的床边,伸手在枕头里摸索了一阵,把那18块钱也掏了出来。
刘玉娥点了又点数了又数,那些皱巴巴的纸币加上之前攒下的9o多块钱,在她粗糙的手中翻来覆去,可无论如何也只有144块九毛。
她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
字,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
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这花掉的二十多块钱到底从哪里才能搞得到呢?她绞尽脑汁,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婆婆家养了一只羊,这段时间长得膘肥体壮,都有六七十斤了。
平日里都是浩宇在精心照料,虽说浩宇对他那只羊宝贝的不行,但此刻在这窘迫的境地下,她必须把浩宇的羊弄到集市上给卖了。
她心里默默估算着,这羊起码可以卖到十几块钱,多少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等在院子中的老刘头与刘守信父子俩早已有些不耐烦了。
老刘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中不停地乱转,脚下的泥土都被他踏出了浅浅的痕迹。
刘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