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裹着貂皮大氅从雪窝里撑起身子时,护国军的行军队伍已像一道黑色溪流般在雪原上蜿蜒。
他麾下的士兵们像被冻住的树懒,动作笨拙地抖落毛皮上的积雪,鼻涕刚流到唇边就被兽皮袖子胡乱抹去。甲喇额真们挥舞着马鞭催促,鞭梢却因低温变得脆硬,抽在寒风只能发出闷响。
队伍歪歪斜斜地排开时,有人擦着眼屎,有人擦着鼻涕,有人把火枪当拐杖拄着——那些昨夜被他们嘲笑不够御寒的兽皮,此刻正像湿漉漉的裹尸布般贴在背上。
济尔哈朗眯眼望着前方护国军挺直的脊梁线,突然用满语厉喝了一句话,惊起几只寒鸦扑棱棱地掠过两军之间那道无形的分界。
护国军的行军队列像一把缓缓出鞘的利刃,在雪原上划出笔直的轨迹。他们的棉鞋踩在冻土上发出嘎吱的声响,节奏整齐得如同战鼓,即便干粮的碎渣从嘴角漏下,也没有人低头去捡。
队伍中偶尔传出几声压抑的咳嗽,却很快被风声吞没——这些士兵的喉咙早已被寒气割得生疼,但他们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仿佛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军旗,就是刺破黑暗的唯一火种。
反观清军这边,队伍像被暴风雪打散的雁群,踉跄地跟在护国军身后。
济尔哈朗的貂皮大氅在队伍中格外显眼,可他的马鞭却挥得比谁都无力——那些被他呵斥着前进的士兵,脚步拖沓得像是腿上绑了铅块。
有个火枪手甚至边走边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地撞在前面士兵的后背上,惹来几声含混的骂娘。最前排的甲喇额真试图用旗语指挥,可冻僵的手指根本扯不开旗角,最后只能举着半幅破布似的东西胡乱挥舞。
两军之间渐渐拉开距离,不是清军故意放慢,而是真的累啊!
双方都珍惜着马力,牵着马缓缓的在雪原里前行。
护国军是为了掩护河道上运送物品的大军,所以不急不慢的前行。
清军是不敢打,却也不想退,济尔哈朗心里是默默的想着,援军快到了吧!要是到了就把这股明军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