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却丝毫不在意,他撩袍跪下:“陛下,陛下下旨命人办的是科举泄题案,可这案子……是多少人寒窗苦读的一生!求陛下允准科举以糊名、誊录的方式选才,还科举公正!”
“求陛下还科举公正!”
“求陛下还科举公正!”
“求陛下还科举公正!”
朝中官员陆陆续续都跪了下来。
工部侍郎见世家官员不跪,冷声道:“若是你等不赞同科举改革,那宫门外学子们的愤怒,你们去平!我倒要看看……不改科举取才之法,你们怎么平学子之怒!还是你们要将那些因科举不公,以命叩请陛下做主的学子,全都打杀了?”
世家官员义正言辞:“这次若因学子在宫门口叩请便妥协,纵容此等风气,下次学子再有不满,便能继续以此法要挟陛下,到时候……难不成还要继续纵容吗?”
“你说的这还是人话?若是学子们有办法,用得着去敲登闻鼓吗?你得了前程,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眼看着朝臣又吵了起来。
谢淮州上前一步,同小皇帝行礼后道:“陛下,如今学子们因科举泄题之事群情激愤,敲登闻鼓的学子虽得陛下赦免,但若不给学子们一个交代,此事怕难以平息……”
说着,谢淮州便跪了下来:“故,臣恳请陛下,允准科举以糊名、誊录的方式选才,还科举公正,平学子怨愤。”
见谢淮州已跪请,朝中大半官员亦是跪了下来,叩请皇帝。
一直未曾吭声的卢大人和崔大人见状,对视一眼,也跟着跪下。
他们与谢淮州早有交易,此次谢淮州未将他们牵扯进科举泄题之案,让他们世家体面得以保全。
更何况……学子们在宫门前请愿,事情已闹大,只有谢淮州曾经提出的科举改革能安抚住那些学子。
郑老大人回头,见卢大人和崔大人已经跪下,就连自家子嗣和门下官员都不敢看他,颤颤巍巍叩请皇帝,郑老大人呼吸急促,还想要说什么,他的儿子膝行上前拽着郑老大人跪了下来。
郑老大人双手撑地,地面映出他沟壑纵横的脸和鬓边白发,他缓缓闭上眼。
他知道,此事已不是他能阻拦的。
从九品中正制到科举加察举,后来长公主干脆废了察举,如今……科举要以糊名、誊录的方式选才,日后世家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必会被削弱。
早朝一散,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带着两位礼部侍郎,亲临宫门前,告知学子们科举改革一事,及陛下金口玉言此次科举泄题的王家陛下定会严惩,只待太原王家两子的案子了结,数罪并罚,请诸位学子回去等待圣裁。
学子们欢心雀跃,宫门叩首,称陛下圣君明主。
翟国舅从宣政殿出来,袖中还藏着那份已经写好的请罪折子。
原本,他今日是想就查圈地案上请罪折子的,谁知学子们先在宫门口闹了起来。
翟国舅想了想,转头去找小皇帝。
他想私下先将此事同陛下陈明,就算来日有人参他,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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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扶妤坐在桌案后,一边看着蔺呈关和蔺行平画押的口供,一边听锦书同她说宫门前,礼部尚书都说了些什么。
“姑娘……”锦书单膝跪在矮桌前,压低了声音问元扶妤,“既然,姑娘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要不要把那个老畜牲给了结了?”
锦书知道那姓蔺的老畜牲对那些孩子做了什么,便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
“人先留着。卢家不是请京兆府找人,那就让京兆府找到那个宅子,把那些孩子转到慈幼堂去。”元扶妤翻着手中口供,“让陈梁去办吧。你去看看杨红忠他们在哪儿,把杨红忠叫过来。”
“是。”锦书应声出门去找暗中保护元扶妤的杨红忠。
杨红忠随元扶妤进来时,元扶妤正将纸笺装进信封之中。
“崔姑娘。”杨红忠行礼。
“这个交给谢大人。”元扶妤举起信封,“有劳。”
这封信中,元扶妤将蔺老管事大致交代了什么写明,又嘱咐谢淮州命玄鹰卫查一下程时伯寄养在道观的次女。
锦书上前接过信封递给杨红忠。
“崔姑娘放心。”杨红忠将信揣入怀中,行礼告辞。
元扶妤喝了口茶,掐着眉心道:“请我父亲过来。”
“姑娘……”锦书担忧开口,“自从南山回来后,姑娘一直未曾沾床,这么下去您身体吃不消的。”
元扶妤放下茶盏,不欲多言:“去请。”
元扶妤不能躺下,她一闭眼便是元云岳死时的情景。
所以,疲惫对元扶妤来说,反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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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爷已带着自己信任的管事和崔二爷,将崔家想要且能吞下的王氏产业整理出来。
崔大爷很是谨慎,挑的大多都不是王氏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的倒是挑了不少。
虽说女儿许诺他想要的都能拿下,可他也怕太显眼,给自己女儿带来什么麻烦。
但崔二爷对王家的几处产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