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薛明敏受宠若惊又惶恐万分,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哎哟不敢当不敢当!远亲…远亲…不值一提!” 她心里直打鼓,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怎么知道的?
“这第一杯,” 李毅飞把酒杯递给她,语气真诚,“敬您。真心感谢您之前对多港镇的支持,特别是码头改造那笔钱,解了燃眉之急,您这位‘财神爷’功不可没。” 这话半真半假,钱能下来主要是上面有人和项目过硬,薛明敏顶多是没卡壳。
“应该的!应该的!” 薛明敏赶紧双手接过,后背都湿了。
李毅飞没等她喝,又拿起桌上第二杯酒递过去。“这第二杯,” 他声音低沉了些,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透过薛明敏看到了别的什么,“就不说那些了。敬您,我干了!”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干脆利落。
薛明敏端着第二杯酒,彻底懵了!这…这算哪出?没理由?还敬得这么郑重?她摸不着头脑,但在李毅飞的目光下,不敢犹豫,也赶紧灌了下去,呛得直咳嗽,脸涨得通红。
只有李毅飞知道,这杯没理由的酒,是为前世。那年冬天,妹妹因为户口问题差点上不了重点小学,老实巴交的父亲求爷爷告奶奶,最后不知怎么求到了这位“表姨奶”跟前。
薛明敏没刁难,甚至没收礼,就打了个电话。就这一个电话,解决了妹妹的入学。对当时的李家,是天大的恩情。
这杯酒,是替前世无力的自己,替懵懂的妹妹,替愁白了头的父母敬的。无关权位,只关那点微末时的人情。
薛明敏哪知道这些?只觉得这酒喝得莫名其妙又心惊肉跳。
李毅飞对她点点头,走回座位,又倒了杯酒,目光转向交通局局长王向兵。
王向兵正努力调整呼吸,见李毅飞看过来,立刻挤出最热情的笑容站起来,啤酒肚一颤:“李书记!您太客气了!我来敬您!”
“王局长,” 李毅飞举杯,“这杯我敬您。感谢您之前对多港镇那几个偏远村子道路硬化的支持,路通了,乡亲们方便多了,你费心了。” 他语气听着挺诚恳,眼神却带着审视。那几个工程,是他盯着才勉强没出大纰漏的。
王向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快得几乎看不见。他强压下心惊,声音拔高了几分:“哎呀李书记过奖了!都是分内事!为老百姓修路,应该的!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赶紧仰头干了,借酒遮脸。
李毅飞看着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浅浅抿了一口。
接下来,李毅飞又和卫生局、劳动局那几位各碰了一杯,都是差不多的“感谢支持”。态度温和有礼,脸上挂着笑,但就是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热乎气儿。
这几杯酒下去,包间里的低气压总算松动了点。大家开始小心翼翼地夹菜,话题也转到了天气、养生、县里发展这些不痛不痒的地方,再没人敢提什么请托。都明白了,江舒勇这舅舅的招牌,在李毅飞这儿,不好使。这顿饭,吃得憋屈。
江舒勇也试图活跃气氛,招呼着“吃菜吃菜”,但笑容僵硬,眼神时不时瞟向那个安静吃饭的外甥,心里又悔又怕。
李毅飞一边给小妹剥虾,一边和爸妈聊着超市的生意、小妹的功课,耳朵却支棱着,听着桌上那些看似无心的闲话。心里跟明镜似的:
薛明敏这人,能力平平,胆子不大,前世能平安落地,说明贪得有限,顶多算个“守财奴”。那两杯酒,一杯场面,一杯感谢前世的帮助。
王向兵?重点!这胖子油滑得很,刚才那点慌乱逃不过李毅飞的眼。
前世这家伙后来被“提”到市里一个闲职,没多久就爆出大雷,贪了一千多万!连带把自己那不懂事、跟他搅和在一起的舅舅也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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