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就加班,你心虚个什么?”
蔚汐下意识抬手贴了下自己脸上的温度,敷衍着说了句:“没有呀。”
蔚时尧追问:“真没有?”
蔚汐慌乱移开视线,扯着舅舅的衣袖往前走,“哎呀没有没有,回家吃饭啦!”
少女的心事就像藏在书中的那片干枯梧桐叶。
其实轻轻一碰它就会簌簌作响。
却又生怕被人发现这丝丝缕缕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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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梧桐里的晚风裹挟着丝丝凉意,掠过小巷深处陆续亮起的灯火。
蔚汐裹紧身上的白色针织外套,指尖无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她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此刻散开的长发被风撩起,在颈间缠绕出慵懒的弧度,显得她愈发清冷柔美。
转过巷口时,她的脚步蓦然一顿。
古槐树下。
周聿深已经等在那里。
他身形修长挺拔,深灰色大衣衬得肩线利落分明,整个人如同一道沉凝的剪影。
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像是替他们打了个照面。
“周书记。”蔚汐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走近几步,“您等很久了吗?”
周聿深转过身,久居上位的压迫气场在夜色中无声蔓延,却在看清她时,稍稍收敛几分,“没有,刚到。”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走吧。”
“嗯。”蔚汐应声,与他并肩步入幽深小巷。
路灯的光线并不明亮,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时而交叠的影子。
“关于梧桐里这片区域的改造,”周聿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市里初步规划方向,是想在保留历史风貌的基础上,提升居民生活品质,同时挖掘文旅潜力。”
“你在这里长大,又了解相关情况,说说你的看法,尤其是痛点和难点。”
提到工作,提到这片无比熟悉的街巷。
蔚汐心头的紧张悄然退去。
她微侧过头,眼神被巷中灯火点亮,专注而耀眼:
“周书记,最难解的问题,其实是‘人’。”
周聿深脚步未停,注意力却全然在她身上,“怎么说?”
“住在这儿的老人,平均都六十多了。”蔚汐的语速不快,条理却异常清晰,“他们早已习惯了这里缓慢的节奏和邻里关系,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根都在这儿,当然,他们也知道这里破旧、有隐患。”
她顿了顿,指向不远处一处狭窄的岔道,“您看那条巷子,宽度不足三米,消防车根本进不来。”
“还有腐朽的木头,乱拉的电线,一个火星子就能出事,但比起未知的改变,他们更怕的是离开。”
此时的蔚汐,眼眸在昏黄光线下熠熠生辉。
对居民苦处的深刻理解,对问题要害的精准拿捏,让她整个人如同夜色里温润却夺目的明珠。
周聿深侧目看她。
晚风拂动她颊边的发丝,勾勒出柔美的侧脸轮廓。
蔚汐稍稍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