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那边儿怎么安排的。今天见得那些人都怎么说的?”
李乐拉过一个小板凳,在老太太身边坐了。
“那边现在是这么个情况,牵扯到主要有几个方面。一个是埃塞的政府,一个是肯尼亚政府,一个是oLNY也就是欧加登分离组织,中间人是红十字会和地方长老会,另外就是我们。”
“埃塞政府承受我们和内部两部分压力,我们自不必说,内部有人考虑到今后和我们的关系还有经济投资,援建的基建项目,希望用被关押的......”
“肯尼亚那边,对我们的要求,嘴上说着好好好,但是从地缘关系和过往与oLNY的联系来看....”
老太太眯缝着眼,靠在躺椅上,摇着扇子,听着李乐的讲述,一会儿“嗯”一声,一会儿打断,详细问着情况。
等到李乐絮叨完,老太太手指头敲着扶手,想了想。
“那现在反馈过来的就是埃塞里面有国安派,并且对我们不怎么友好,而亲近我们的,既不敢得罪我们,也不敢得罪那帮国安派,怕被一顶国家安全,还有对分裂分子妥协大帽子扣上,两头为难。”
“是。”
“肯尼亚因为和埃塞有对欧加登地区的领土争端,和那个oLNY私下里暗通款曲,甚至是一种放任的状态。对我们的要求也是应付。”
“差不多,大使馆和张彬公司现阶段提供的情报就是这样。”
“那个oLNY呢?他们的态度是否坚决?”
“反馈回来的,是,很坚决,不要赎金,不要附加条件,就要放人。”
付清梅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李乐的圆寸脑袋,“埃塞内部的意见不能统一,和那个oLNY关系密切的肯尼亚又出工不出力,作为中间人的红十字会和地方长老会,就很难办啊。”
李乐点点头,“现在的僵局就在这儿。”
“但是,要考虑到,首先,能确定那个国安派这么强硬么?是为了国家安全么?他们到底是因为反对我们在当地的投资建设,还是真的为国家安全考虑?还有,他们不和我们亲近,他们和谁亲近?”
“其次,oNLY真是那么坚定?”
“还有,找那个肯尼亚帮忙,就是一招臭棋。”
李乐听完老太太的分析,忽然,好像,似乎,明白了什么。
坐在小板凳上,盯着鞋带琢磨琢磨,抬起头,“奶,您是说?”
“大使馆那帮人,教条,机械,僵化,死脑筋,光想着谈判谈判,但是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利益。”付清梅放下扇子,拿起边上的茶缸抿了口,继续道。
“强化第三方中立调解,避免直接埃塞政府参与谈判。既能绕过内部反对谈判的阻力,又能保全政府不与分裂分子妥协的立场。建立秘密渠道,通过非公开渠道与oLNY接触,避免谈判细节公开化,减少对埃塞政府形象的负面影响。要脸,就给他们脸。”
“分阶段解决诉求,降低人质风险。他们手里有三个,先别指望一次都救回来,一换三,一换四,先换回来一个。有了第一回,第二回就容易的多。而且,只要手里还有牌,oLNY也能接受的多。”
“还有,人心。”
“人心?”
“对,比方说,作为oNLY里面的人,看到别人的亲人被换回来了,其他人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的亲人有了希望,那么人心一动,内部舆论一起,他们自己内部再是铁板一块,也得松动,而人质也就越安全。”
“奶,您这,嘿嘿。”
“再回到利益,对于倾向交换的,要强调我们援助的持续性,以及依赖埃塞政府解决问题的效率,并提供经济合作承诺以巩固其立场,给他们信心。而那些国安派。”
“你说,你说。”小李孙子,拉了拉凳子,凑过去,给老太太捶起了腿。
“这边儿,用点力。”
“诶诶。”
“那些国安派,找他们的主子,也无非是那两三个国家。让他们的主子施压,也就几个电话的事情,连面都不一定要露,”
“大国之间有时候更好沟通,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尤其在这种事情上,不牵扯核心利益,谁敢保证以后自己不会求到我们头上?”
“要是国安派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呢?比如国内舆论压力?”李乐一边小拳拳捶着,一边问道。
“将释放oLNY的头目包装为促进国内和解或者过渡司法程序的一部分不就行了?里子面子都有了。一切为了和平,谁敢张嘴?”
“高,实在是高!”
“滚蛋!这些你自己想不出来?”
“我哪有您老...谋深算的,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
“别说漂亮话。”
“还有么,奶?”
“我不都说了么?那个oLNY里面就是铁板一块么?都希望换回被关押的组织领导人?朱祁镇和朱祁钰的故事,他们有没有听过?”
“嘶~~~~”李乐嘬了嘬牙花子,瞅了瞅眼里光芒一闪的老太太。
“娃,记着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