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欣被推得后退了两步,脚下踩到一块湿滑的石头,差点摔倒。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的手猛地按向腰间的枪套,青筋在脖颈上暴起。
就在这时,徐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停下脚步,微微歪着头,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安欣。
“你就是警察?”
他的话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就躺在里面。”
“你跟我说,我是闲杂人等?”
他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贴到安欣的脸上,身上的酒气和戾气扑面而来。
“今天,我徐江,就要在这里,跟你们警察,讲一讲我的‘道理’!”
话音刚落,他身后那上百个黑西装壮汉,齐齐往前踏了一步。
“砰!”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在场的所有年轻警员,都被这股黑云压城的气势骇得脸色发白。
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又被那股无形的压力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对峙,是黑暗对光明最嚣张的示威。
“徐总,是吧?”
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瞬间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祁同伟从安欣身后走了出来,平静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没有看那些虎视眈眈的打手,而是直直地看着徐江,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甚至连一点多余的波动都没有,仿佛眼前这上百恶徒,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背景板。
“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
祁同伟的语速很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您在这里,只会破坏现场残留的物证,影响我们采集证据。
最终的结果,就是影响我们抓到真正的凶手。”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锁定着徐江的双眼。
“您是想帮我们尽快破案呢,还是想让杀害您儿子的凶手,多在外面逍遥几天?”
徐江眯起了眼睛。
他混迹京海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年轻的警察,敢这样跟他对视,敢这样平静地跟他说话。
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没有安欣那种初生牛犊的愤怒,也没有其他警察那种敢怒不敢言的忌惮。
他只有平静,死水一般的平静。
徐江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秒,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烟酒熏黄的牙齿。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