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省略了那个要命的副标题。
但台下的高育良,还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膝上的笔记本。
第一排的梁群峰,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端起茶杯的动作,慢了一分。
“以汉东省金山区为例。”
祁同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手术刀划开皮肤。
“根据金山分局203号卷宗记录,三年前的一起交通肇事案,当事人血液酒精浓度检测报告,在送检过程中遗失。”
“最终以证据不足,判定为普通意外事故。”
话音刚落,台下后排,一名来自金山区的副局长,端着茶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梁群峰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根据151号卷宗,两年前的一起故意伤害案,关键目击证人的口供,前后出现三次重大矛盾。”
“但最终采纳了对嫌疑人最有利的第一版口供,致使重罪轻判。”
会场里,开始出现细微的骚动。
原本昏昏欲睡的干部们,一个个都坐直了身体。
他们惊疑不定地交换着眼神,空气中那股官僚式的松弛感,正在迅速蒸发。
这个学生,在干什么?
他说的每一个案例,都是金山分局内部被刻意掩埋的脓疮!
他是在宣战!
当着全省政法系统的面,向一位省委常委,发起了冲锋!
梁群峰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他没有看台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陈岩石,又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高育良。
台上,祁同伟的声音还在继续,像一把重锤,一锤,一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发言结束。
祁同伟对着台下,微微鞠躬,转身。
整个会场,死一样的寂静。
就在这时。
“啪。”
一声突兀的掌声响起。
不重,但在这死寂中,振聋发聩。
“啪、啪、啪!”
掌声变得连贯而有力。
所有人骇然回头,看向掌声的来源——第一排,陈岩石!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检察长,缓缓站起身。
他看着台上祁同伟的背影,用力鼓掌。
他走到自己面前的话筒旁,拿了起来。
“好!”
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