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宿岐微微抿起唇瓣,眼眸深处迅速划过一道暗光。
“小姐,你以前不是这样做的。”
就单说这几天他看到的吧,她永远在意所有人的想法,尤其是顾听寒的,想要让所有人都夸赞她的温柔知意——明明她不是这样一个人。
上赶着去恳求认同,受了冷脸也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朝晕闻言,又恶狠狠地瞪向他,但是没什么攻击力——她收敛了许多。
“人还不能清醒了?”她坐直,挺起腰背,叉腰:“这么多年,他们教给我的事情就只有‘讨好顾家,讨好顾听寒’这么一件,我明明按照他们说的做了,顾听寒还是不喜欢我,我还要凑上去吗?”
“我的个人意愿呢?有人在意过我在想什么吗?”朝晕气鼓鼓地往靠背上一躺,冲着空气挥拳:“我才不要继续这么做,要不然光气都气出病了。”
她卡了卡,又突然扭头,冲着宿岐扬起下巴,骄傲道:“这是NPC觉醒意识——”
这个说法,宿岐没有听说过。
他的瞳孔微缩,面色却如常,冷静道:“觉醒得可能有些晚。”
“那又怎么样?反正觉醒了呀。”朝晕哼了一声,旋即又严肃了神色,高深莫测地给他指导:“宿岐,你也向我学习吧,我们都不要看他们脸色做事了。”
“为了别人改变自己什么的,最不值得了。”
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是前辈我活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呀,你可要好好听着学着。”
宿岐被她碰的时候身体一僵,刚要不受控制地挥开,朝晕已经率先收回手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瞳仁被夜晚泡得寒凉,声线凉薄:“小姐,这些话还是不用和我说了。”
“我的任务似乎和你的想法有些冲突。”
不要和他说这些他已经永远做不到的事了。
他自己,早就被杀死了,空荡荡的一副躯壳,已然做好了随时被世界——或者自己,刺穿胸膛的准备。
没有回话,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一抹重坠着的视线,慢悠悠地爬上他的脖颈。
朝晕看了他一会儿,出声问:“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宿岐绷紧下颚,冷冰冰的面色没有一丝动容。
她的眼睛像树脂,把嗡嗡乱飞的飞虫给凝上,触角、肢节,那一瞬间忽然激荡起来的心绪通通袒露。
“你真奇怪,”朝晕忽然收回目光,像风吹斜了那一滴要坠落的树脂,不再剖析一只可怜的昆虫:“你不开心,也不难过,你没有情绪吗?”
她看不见宿岐陡然绷紧的肌肉,在外人看来,他永远是一滩无波的死水。
“那正好,我们就一起去找找,有没有能让我们开心的事。”
宿岐冷漠:“不要。”
朝晕理直气壮地反驳:“就要!”
她打了个哈欠,头往旁边一歪,嘴里不清不楚地呢喃着:“我不要再听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