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宫菀,对吧?”
闻言,梅虞廷的神情仍无波澜,只是瞳孔微微一颤。
楼大神官自然捕捉到了。
心满意足,笑意渐渐加深。
“她也好大的胆子,明知我在找她,还不躲不藏,甚至大肆发文,高调张扬……真以为,雪山就能保住她?”
“你怕你想要的东西落入她手里,所以先一步动手对她动手?”
梅虞廷冷声质问。
“是,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楼大神官笑眯眯地说道。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我发现,我想要的东西,终归都会落到我手中。”
她的两个小巧的梨涡扬起,眼神漆黑如墨。
“比如说……这个。”
楼大神官缓缓举起手。
只见她掌心溢出缕缕墨色光丝,那些光丝如有生命般牵引着周围空间中本应隐藏的金线,一根接一根,从虚空中悄然现形,纵横交织,千丝万缕,被墨色一点点浸染,蜿蜒向远方。
梅虞廷猛地起身,脸色剧变,目光随着墨色渐渐染上沉重。
“你……这……这是……”
楼大神官偏头,笑容纯良,“没错,这是天网,谢谢你们的精心铺展。”
她顿了顿,像是才记起此行的正题一般,笑着开口:
“噢,对了,你问我所为何事……”
“我为的就是……道谢。”
说罢,她展颜一笑,将金线尽数攥在手中。
……
“出来吧。”
狱卒对文微阑说道。
被关押不过半日,她便被释放了。
可一出狱,便被请上停在大理寺门前的一辆灵车。
这灵车是凌复新近研制之物,但产量还没扩张,所以眼下能拥有者,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果不其然,前排坐着的人回过头来。
竟然是皇后殿下。
文微阑的母亲张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自然带着女儿也自幼与皇后娘娘甚是亲近。
此时皇后娘娘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道:
“如何?在里面,可是吃了苦头?”
文微阑摇了摇头:“臣……还好。”
“在哀家面前,还说什么‘臣’不‘臣’的。”
皇后轻叹一声,“在哀家眼里,你还是那个追着我要桂花酥吃的小微阑。”
文微阑面色微红:“多谢娘娘记怀……”
“真是的,怎么长大反倒这般拘谨?”
皇后娘娘轻摇着头,半嗔半笑,“哀家改日得好好问问你娘,她是不是待你不好,才把你养得这么谨小慎微。”
此时灵车由前面驾驶位坐着的宫女操控,在狂风暴雪中稳稳飞向不知何处。
文微阑默默看向刮在防护灵光上的暗沉风雪,轻声道:“若是论谨慎……臣怕是让娘失望了。”
“当然失望。”
皇后娘娘直接说道,“失望到甚至不愿意找哀家求情。”
“也是正常。”
她的神色沉稳,在皇后娘娘的注视下,竟没有一丝惶然或哀怨。
令皇后娘娘不由点了点头。
“不过,哀家倒是欣赏你如此。”
“你啊,还是那个会为弱者仗义执言的小微阑。”
“只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轻巧地一转,“你可知,弱者为何是弱者?”
文微阑怔了一下,继而皱眉答道:
“因为……没有力量。”
“为何没有力量,你知道吗?”
这句话,文微阑倒是回答不出了。
皇后娘娘则是沉沉一笑:“力量,从不是凭空而来。
有时靠自己挣,有时是祖祖辈辈不懈努力的成果。”
“那些从祖祖辈辈开始,就根本没有努力过的,凭什么能够获得救赎呢?”
“你能成为拯救他人的强者,难道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好爹,一个好娘,甚至还有一位曾位极人臣的祖父——文宰相吗?”
文微阑心头一震,直直看向皇后娘娘。
“王侯将相确实有种乎,你还不明白吗?”
皇后的声音低得像一阵微风。
吹入文微阑的心中,却带着缠绕不去的沉重,将她压了下去。
良久,文微阑才终于漂上来,颤声开口:
“可是……娘娘,不是你们一直在说,唯有全面诡化,才是天下万民得以进化的唯一出路,不再有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