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常桂香猜测的般,高家刚将高秋芳接出来,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呢,下午县办就派了一组人查看厂里的订单和账目,并且附近的治安大队也被要求配合其工作。
一时之间纺织厂人心惶惶的!
常桂香从家里拿了一袋瓜子,便兴冲冲赶去看热闹了。
赵良臣知道自家媳妇儿的喜好,无奈地背着水壶跟上。
正对着纺织厂办公大楼,有棵几十年的老榆树,平时没啥人,这会儿频繁有工人或者家属装着路过。
常桂香则大咧咧地坐下,边嗑瓜子边瞧着高父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地喝茶、时不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要么频频借着跑厕所探听消息。
办公室里的会计们,包括赵来越都拿着计算器或者算盘啪啪按着呢,门口被治安队员把守的严严的!
“臣哥,你说要是没有咱们的举报,高家是不是很快就金蝉脱壳离开,去其他地方过潇洒日子?”
上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常桂香心里有多恨,如今便多解气。
赵良臣点点头,“现在找一个人多难啊,不说其他,往林子里一钻、去其他省市换身装扮,要么坐船溜达到别的小县城,怎么找?
什么介绍信啊,随便用萝卜雕刻几下,谁会挨个打电话查真假?
更何况,俺听说了,黑市上多得是帮人办证的,就是多造个身份娶两三个媳妇都可……”
常桂香侧头瞪过去,“你打听过?”
“没,真没有!”赵良臣赶忙摆手,自己这嘴巴咋什么话都秃噜出来呢?“是俺下地干活累得时候,在地头上,听他们吹嘘的。
俺天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围着媳妇儿你转悠了,哪里有时间想其他的!
再说了,家和万事兴,俺们老赵家从有族规开始,就不允许三妻四妾。
有那花花心思,还不如多赚钱养家糊口呢……”
见他恨不能将心挖出来表决心,常桂香赶忙打断他,“俺信!”
他们俩正大光明地瞧热闹,慢慢地一些老头老太聚集过来,小声嘀咕:“这是干啥呢,咋治安队也过来了?”
“没听见算盘噼啪响,算账呗……不过这不年不节的,上面的人查啥账啊?以前也没见这么大的阵仗……”
常桂香凑上去,“我听一个县办的亲戚说,有人递交了举报信,说咱们纺织厂账目有问题!”
众人齐齐倒抽口气,心揪起来却也藏不住八卦的激动,“咋回事啊?咱厂效益一直不错,端午的时候还准备发粽子和米面油呢。”
“好像是有人撞见了点啥,差点被咔嚓了,人家为了活命,不得捅破窗户纸?”常桂香撇着嘴摇头叹气,“没想到上面对举报信这么重视,不过,我瞧着这事儿啊,八成重拿轻放……”
老头老太太们伸长脖子,“为啥啊?”
“你们都说厂子效益好,那说明表面上问题不大,或者人家本领通天,”常桂香拿出神婆的架势来,帮着他们分析,“谁拉屎不擦干净屁股?除非啊,那些受到不公待遇的人,一起写信将证据给补充完整。
信件一多,谁还敢做样子?除非头上的帽子不想要了。
只要查出什么事来,肯定一撸一溜啊,拔出萝卜带出泥,能空出多少岗位……”
别的大家没听进去,可最后一句,都听明白了!
可不是嘛,一个厂长要想将厂子给管理好,自然是用亲近的人,同样的,厂长犯事了,这些人八成也会受到牵连。
整个厂的班子换了,那岂不是……
“哎呦喂!”一个老太太先激动地拍腿,“那我家三小子岂不是能当车间副主任了?”
升官代表着发财啊,小组长跟副主任的基本工资和奖金能相差二三十块呢,相当于多赚一份钱。
“我家闺女能当组长!”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还等什么呢?
常桂香还摇头晃脑地说着:“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这次没查出问题来,往后怕是咱们这些普通员工要承受上面的怒火咯……”
“对对对,”赵良臣神色肃穆地点头:“等检查的人一走,厂长他们不得查谁写的信?平时不讨领导喜欢的,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反正最少要被扣掉奖金,让咱们全都长长记性……”
夫妻俩的话似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让老头老太们更加着急了,联手举报的话,自家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