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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转向侍立身侧,如同一尊铁铸雕像般的顾廷烨。
“将由顾将军代表朔方军,全权负责!”
顾廷烨闻言,仅存的右眼精光一闪,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一动,一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凌厉杀气无声地弥漫开来。
他向前踏出半步,声音沉冷如铁石相击:“末将领命!”
苏慕白再次看向突厥众人,语气陡然转寒,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尔等需谨记!朔方军负责此事,便是军令如山!”
“各部务必全力配合顾将军安排,令行禁止!若有阳奉阴违、心怀叵测、暗中串联,或是妄图在迁移途中生事者……”
他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锋,扫过每一张骤然绷紧的脸,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地:
“朔方军铁骑所至,定发兵灭族!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灭族”二字如同惊雷,在突厥权贵们耳边炸响!
他们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朔方军“犁庭扫穴”的恐怖景象瞬间在脑海中重现,那焚毁的营地、焦黑的草场、堆积如山的男子尸体……
苏慕白和顾廷烨,这两个名字,对他们而言早已是血与火的化身,是行走在人间的煞神!
他们毫不怀疑,这位年轻的知州大人说到做到!那冰冷眼神中的杀意,比草原上最凶残的头狼还要森然!
“不敢!绝不敢!”
仆骨浑第一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毡毯上,声音带着哭腔。
“我等必遵顾将军号令!若有违逆,甘受长生天最严厉的惩罚!不,甘受大人军法处置!灭族绝嗣!”
“不敢!不敢!”
其他首领也如梦初醒,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如同捣蒜。
帐内响起一片沉闷的磕头声和惶恐不安的保证。
“我等定全力配合顾将军!”
“绝无二心!大人明鉴!”
“但有异动,大人尽管屠戮!”
看着匍匐在脚下的突厥权贵们,苏慕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驯服一群桀骜的野狼,恩威并施固然重要,但最终能让他们彻底臣服的,永远是刻入骨髓的恐惧。
他摆了摆手,姿态淡漠地驱赶道:
“出去吧,顾将军会安排你们。”
“谢大人!谢大人!”
仆骨浑如蒙大赦,连连叩首,才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
其他突厥首领也慌忙起身,连滚带爬地退向帐门,一个个面无人色,仿佛身后不是营帐,而是随时会吞噬他们的深渊。
顾廷烨面无表情,对着苏慕白抱拳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大步走向帐外,那沉重的军靴踏在毡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突厥权贵们的心尖上。
他掀开帐帘,刺骨的寒风瞬间涌入,吹得帐内火把明灭不定。
“走!”
顾廷烨站在门口,侧身冷喝,双眼如同寒冰,扫过这群惊魂未定的突厥首领。
突厥权贵们被他目光一扫,顿时噤若寒蝉,慌忙低着头,弓着腰,如同受惊的鹌鹑,排着混乱的队伍,小心翼翼地跟在顾廷烨身后,鱼贯而出,没入帐外凛冽的寒风中。
那背影,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侥幸和深入骨髓的屈辱,再无半分草原权贵的傲气。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寒风。
帐内瞬间只剩下苏慕白和角落里的亲卫。牛油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苏慕白缓缓靠回椅背,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粗陶茶碗,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碗壁,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片沉静的冰湖。
刚才那番恩威并施、敲骨吸髓的谈判,对他而言,不过是处理一件早已预知结果的公务。
帐外,朔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牛皮帐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临时营盘内,肃立如林的朔方军铁骑纹丝不动,冰冷的甲胄反射着冬日微弱的阳光,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监视着那群如同丧家之犬般被顾廷烨带离帅帐的突厥权贵。
空气中弥漫着铁与血的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顾廷烨带着一众突厥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