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玉佩上,指腹几乎要将那温润的玉面捏碎,眼底翻涌的怒火与惊惶交织,像要烧穿这秽魔窟的石壁。
康雍璟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靳肆寒,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除了想见澹台霖,你还有别的事?”
靳肆寒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咔啦”脆响,带着几分嘲弄:“别的事?陛下还是先看看天上吧——澹台霖怕是已经到萧国皇宫了。”
话音未落,秽魔窟上方的天幕忽然泛起一层水纹,光影流转间,竟清晰映出萧国皇宫养心殿的景象。康雍璟猛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天幕里,萧夙朝正坐在榻边,握着澹台凝霜的脚踝,小心翼翼地给她套着绣着云纹的软袜。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一层薄纱。
“姐夫,顺手帮我洗个袜子呗?”一道清朗的少年音插了进来,澹台岳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双白袜晃了晃,笑得一脸狡黠。
澹台凝霜正低头摆弄着榻上的玉佩,头也不抬地斥道:“你姐夫忙着呢,自己的袜子自己洗,滚远点。”
萧夙朝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脚踝,抬眼看向她:“好了,袜子穿好了。霜儿乖,先把鞋穿上,不然着凉了又该难受。”
澹台凝霜却一扭身子,挣脱他的手翻身下榻,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冲他做了个鬼脸:“就不。”
话音刚落,一道沉厚温和的男声忽然在殿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就不什么?”
天幕里的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立在殿门口,墨发如瀑,眉眼间与澹台凝霜有七分相似,只是那双眸子里沉淀的岁月与疼惜,却重得像要溢出来。
澹台凝霜脸上的俏皮瞬间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怔怔地望着门口的人,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秽魔窟内,康雍璟望着天幕里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靳肆寒的笑声在耳边炸开,带着疯狂的快意:“看见了吗?他终究还是找来了……澹台霖来了,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殿内的寂静不过一瞬,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澹台岳。他望着自家姐姐像只受惊的小兽般扎进萧夙朝怀里,手里还拎着那双崭新的白袜,顿时急了:“姐!我的袜子!”
话音未落,就见澹台凝霜往萧夙朝怀里缩了缩,鼻尖皱成个小包子,闷声闷气地吐出两个字:“好臭。”
萧夙朝低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的纵容几乎要溢出来。他自然知道澹台岳那袜子是今早刚拆的新物件,自家小祖宗这分明是借故躲懒,顺带编排人呢。
澹台岳站在原地,手里的袜子都快被他捏出褶子了。他看着自家姐姐埋在萧夙朝颈窝里、连耳根都透着狡黠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无语。天地良心,这袜子他连脚都没沾过,崭新得能闻到皂角的清香味,怎么到他姐嘴里就成了“好臭”?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练得炉火纯青,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姐!你讲点道理啊!”澹台岳气鼓鼓地晃了晃手里的袜子,“这是新的!刚从包袱里拿出来的!”
澹台凝霜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往萧夙朝怀里又钻了钻,声音含糊不清:“就是臭,难闻死了,离我远点。”
萧夙朝抬眼看向一脸委屈的澹台岳,忍着笑扬了扬下巴:“听见了?先把你的‘臭袜子’拿远些,别熏着你姐。”
澹台岳:“……”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这养心殿里,他姐说袜子臭,那袜子就算是用龙涎香泡过的,也得是臭的。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拎着那双无辜的新袜子,转身往门外走,心里把自家姐姐的“不讲理”又记上了一笔——当然,也只敢在心里记着。
澹台岳正委屈着,见父亲澹台霖立在门口,当即像找到了靠山,转过身举着手里的袜子冲过去,语气里满是控诉:“父亲!您看我姐!她又欺负我!”
澹台霖的目光却没落在他身上,而是越过人群,直直落在澹台凝霜赤着的脚上。他眉头微蹙,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不穿鞋?”
澹台凝霜在萧夙朝怀里缩了缩脖子,偷偷抬眼瞄了瞄自家父亲,见他脸色虽沉,眼底却没真的动怒,才敢小声嘟囔:“地毯软和,不冷嘛。”
萧夙朝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哄道:“好了乖宝,听见澹台大人说你了?来,朕抱你穿鞋。”说着便要弯腰去拿榻边的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