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风后的浴桶上,“沐浴后还请换上床榻上那套衣裳——陛下说,瞧惯了皇后娘娘穿红色,倒想看看贵妃穿月白色的模样。”
上官璃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锦榻上平铺的并非月白宫装,而是一套绯红的狐狸装束,裙摆缀着雪白的狐毛,领口绣着缠枝莲纹,瞧着倒像是戏服。她心头疑窦更甚,忽然想起入宫前听的旧闻,抬眼看向栀意,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本宫记得,宫里有个旧规矩,嫔妃侍寝时,若皇后在侧,是该在一旁看着的,对吗?”
栀意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随即垂下眼帘,声音听不出情绪:“娘娘记错了,宫里从未有过这般规矩。”可镜中映出的她,指尖却悄悄攥紧了绢帕。
镜殿内的甜香愈发浓郁,铜镜反射的光影晃得人眼晕。忽然有脚步声自外间传来,“萧夙朝”揽着澹台凝霜的腰肢缓步而入,明黄色龙袍在烛火下泛着暗沉的光,他眉峰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威严:“朕何时说过,嫔妃侍寝需皇后在侧看着了?”
话音落时,他指尖还在澹台凝霜腰间轻轻摩挲,姿态亲昵得刺眼。
上官璃月心头一凛,连忙屈膝行礼,鬓边的凤钗随着动作轻颤:“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澹台凝霜挣了挣没挣开那只揽着她的手,目光扫过锦榻上的绯红狐装,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里的讥诮藏都藏不住:“倒是套新奇的狐狸装束,看来陛下对贵妃,当真是偏爱得紧。”
“萧夙朝”松开揽着她的手,转而走向上官璃月,伸手将她扶起时,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腕间:“爱妃说笑了。”他眼角余光瞥过那身狐装,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朕瞧着这装束新奇,才让你试试。不若今夜,便与贵妃一同侍寝?”
澹台凝霜闻言,狠狠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嗔怪与嫌恶倒有七分像真的。她猛地转身,裙裾扫过地面的锦毯,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出了镜殿。
殿门“吱呀”合上的瞬间,“萧夙朝”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冷硬。他扯了扯颈间的龙纹锦带,声音沉得像结了冰:“给朕更衣。”
上官璃月心头的疑虑被方才那番话压下了大半,只当是帝后间寻常的口角。她敛了敛神色,屈膝应道:“喏。”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时,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腰侧,却觉触感与记忆中那位温润的帝王略有不同——这具身体,似乎更紧绷些。
她正想细看,“萧夙朝”已侧身避开,语气添了几分不耐烦:“快点。”
铜镜里,他的身影与无数个倒影重叠,瞧着竟有几分模糊的陌生。上官璃月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疑惑,指尖继续解着繁复的玉带,却没瞧见,他转身时,袖口滑落的那枚不属于帝王的青铜令牌,正悄无声息地滚向屏风后。
镜殿内的情香愈发粘稠,“萧夙朝”褪去外袍,明黄里衣松垮地挂在肩头,转身时眼底翻涌着陌生的戾气。他忽然伸手,单手扣住上官璃月纤细的手腕,不等她反应便猛地一甩——
上官璃月惊呼着跌在锦榻上,绯红狐装的裙摆散开,缀着的白狐毛蹭过榻沿,像团受惊的雪。还没等她撑起身子,“萧夙朝”已俯身压了上来,下一秒,骤然传来的剧痛让她指甲深深掐进锦褥。
“若不是朕的乖宝儿缠着要朕宣你侍寝,你以为凭你也配靠近朕?”他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铜镜里映出她泛白的脸,“机会给你了,就该懂规矩,把持住。”
话音未落,上官璃月咬着唇不敢出声,狐毛蹭得脸颊发痒,可身上的疼却刺得她眼眶发烫。铜镜里无数个扭曲的影子交叠,分不清哪个是他,哪个是自己,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
而养心殿另一侧的寝殿,烛火被屏风挡得只剩朦胧的光晕。萧夙朝指尖捻着颗黑子——镜中正是镜殿里的景象,他忽然低笑一声,指尖探入身侧人的衣襟。
“瞧他演的,倒有几分朕的架势。”惹得澹台凝霜闷哼出声,“再看一会儿,等这出戏唱完,咱们去汤泉宫。”
澹台凝霜早已浑身发软,指尖攥着他的衣袖:“嗯。”水镜里的画面刺得她眼热。
萧夙朝低笑着吻去她额角的汗:“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水镜里的“他”正俯身啃咬上官璃月的肩窝,而他怀里的人,早已失了神。
寝殿内的烛火被风拂得明明灭灭,澹台凝霜的指尖深深掐进萧夙朝。她偏过头,鬓边的珠钗随着急促的呼吸轻颤,声音软得像要化在空气里:“可是人家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