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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那头的康雍璟沉默了良久,背景里隐约能听见翻动卷宗的沙沙声,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霜儿也在?”
“嗯。”萧夙朝应得简洁,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澹台凝霜的背,像是在安抚她的不适。
康雍璟的呼吸明显乱了几分。自从秦媛沂——澹台凝霜的母亲、他放在心尖上的皇后——死后,他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便牵念得紧,却总碍于身份和愧疚不敢靠近。此刻听见她就在旁边,声音不自觉放软了:“霜儿乖,跟父皇说句话,好不好?”
澹台凝霜却像是没听见,往萧夙朝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哥哥,抱。”
“抱着呢。”萧夙朝低笑,将牛奶杯又往前递了递,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听话,喝了。你身子太弱,这是加了东西的,增强免疫力,快喝。”
澹台凝霜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眉头却始终蹙着。
角落里忽然传来女人凄厉的哀求,上官瑶被两名侍卫按着跪在地上,华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脸上满是泪痕:“陛下!求陛下开恩!派人来萧国接臣妾回康铧!臣妾是康铧的贵妃啊!璃月还是公主!您不能这么对我们!”
她正是当年亲手下令屠了秦族满门的刽子手,也是上官璃月的生母,这些年靠着康雍璟的纵容在后宫作威作福。
澹台凝霜喝牛奶的动作猛地一顿,转头看向她,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恨意,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做梦都别想。”
萧夙朝捏了捏她的腰,示意她别气着自己,声音依旧平淡:“喝你的。”
他抬眼看向瑟瑟发抖的上官瑶,目光冷得像淬了冰。那眼神分明在说:轮到你了。
听筒那头的康雍璟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呼吸骤然粗重起来,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有些债,是该清算了,哪怕要剜掉他自己身上的一块肉。
澹台凝霜将喝空的牛奶杯往御案上一放,刚要探身去够另一边的水杯,腰侧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托住。萧夙朝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带着点戏谑的纵容:“给。”
他随手将水杯递到她面前,指尖还不忘刮了下她的鼻尖,“毛手毛脚的,磕着了可如何是好?”
澹台凝霜接过水杯抿了口,抬眼睨他,唇角弯起狡黠的弧度:“那自然是心疼死你。”
“长本事了。”萧夙朝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语气带着点故作的威严,“敢编排起朕来了?”
“就敢。”澹台凝霜仰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话音刚落,腰间忽然传来一阵痒意,她顿时笑出声来,扭动着躲开,“哈哈……痒!萧夙朝你不要脸,玩阴的挠我痒痒!”
龙椅上的两人笑闹着,浑然不顾殿内跪地之人的死活。
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死死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嫉妒像毒藤般在她心底疯狂蔓延,勒得她喘不过气。
凭什么?
凭什么澹台凝霜就能拥有一切?
她有康雍璟这位帝王父亲暗地里为她筹谋,有曾是六界第一大家族的秦族做母族后盾,有六界大能殇雪酒那样的师尊护着。她生得一副足以惊艳六界的绝世容貌,万年修为深不可测,手段、野心、胆量样样不缺……如今,连萧夙朝这样的人物,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萧夙朝啊。
那可是帝启临的师兄,六界内赫赫有名的七大暴君之首,拥有无上神力,性情暴戾难测,当年仅凭一己之力踏平魔界的狠角色。这样的人物,竟会对澹台凝霜一见钟情,为她空悬后宫多年,将所有偏爱都给了她一人。
上官璃月看着龙椅上笑靥如花的澹台凝霜,看着萧夙朝眼底毫不掩饰的宠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那刺眼的画面灼穿。她从小就活在这个姐姐的阴影里,如今对方更是站在了她永远够不到的高度,连她最敬畏的萧夙朝,都成了对方的裙下之臣。
一股不甘与怨毒涌上心头,上官璃月死死咬着牙,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红。
澹台凝霜被挠得浑身发软,笑声都带上了气音,抓着萧夙朝的手腕不住求饶:“哥哥,不要挠了……好痒……人家知错了嘛。”
萧夙朝这才松了手,指尖还沾着她衣料上的暖香,他挑眉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语气带着得逞的笑意:“这还差不多。”
澹台凝霜往他怀里缩了缩,平复着呼吸,忽然抬眼望他,眼神里藏着几分狡黠:“哥哥接受二婚吗?”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