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朝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碴子,听得人头皮发麻。他缓缓抬眼,目光扫过缩在一旁的顾修寒和谢砚之,最后落回祁司礼身上,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好得很。”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的,“不愧是跟朕一块长大的兄弟,做事就是‘敞亮’。”
他指尖在膝盖上重重一叩,发出沉闷的声响:“你洗坏了她的裙子,当赔。”视线转向顾修寒,“他俩跑到房门口偷听,还教了些不该教的混账东西,当罚。”
最后,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谢砚之,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裂:“更何况,谢砚之昨日辱骂霜儿的账,到现在还没算。”
萧夙朝缓缓站起身,怀里的人早被他周身骤然暴涨的戾气吓得噤了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三个大气不敢出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朕看,你们这圈子,也不用混了。”
这话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顾修寒脸色煞白,谢砚之更是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澹台凝霜原本还揪着萧夙朝的衣襟抽噎,听到这话时动作顿了顿。她瞥了眼地上那条皱巴巴的裙子,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却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于是她挣了挣,从萧夙朝怀里挣脱出来,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背对着他们,故意把脸埋进抱枕里,只露出一截紧绷的脊背,明摆着在生闷气。
沙发上的抱枕被她攥得变了形,显然是还在心疼那条被毁的裙子。
沙发角落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亮着陌生的号码。澹台凝霜瞥了一眼,皱了皱眉,显然没兴趣接,只把脸往抱枕里埋得更深了些。
萧夙朝看她这副模样,随手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键,指尖还残留着她方才的体温。他走到窗边,声音听不出情绪:“青篱?”
听筒那头传来青篱恭敬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陛下,请问我家女帝陛下在吗?有要事禀报。”
萧夙朝回头看了眼沙发上赌气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语气却沉稳:“她情绪不太好,正闹别扭呢。有什么事跟朕说,朕正哄着。”
“是这样的。”青篱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康铧国的康雍璟递来消息,说蒋翎珏那边……因为您之前吩咐上官家做的事——就是害死蒋家老夫人那桩,迁怒到了上官璃月身上,把人打了一顿。”
“现在康雍璟正在彻查此事,上官家已经被牵连,彻底倒台了。”青篱语速加快了些,“上官璃月和蒋翎珏正闹着离婚,闹得挺大。”
末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添了句:“康雍璟还说……挺想女帝陛下的,问您二位什么时候回去。”
这话刚落,沙发上的澹台凝霜猛地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她几步走到萧夙朝身后,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汗湿的后颈上,声音闷闷的:“我不回去。”
她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上官璃月绑架过我,我不想看见她。”
萧夙朝握住她环在颈间的手,对着听筒淡淡道:“听见了?”
青篱立刻会意,连忙应道:“明白了陛下。那……那属下就不叨扰二位了,有事再禀报。”
电话挂断没多久,青篱发来一张照片。萧夙朝点开递给澹台凝霜,她扫了一眼,忍不住嗤笑一声——照片里的上官璃月躺在病床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凝着干涸的血迹,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嚣张,只剩奄奄一息的狼狈。
“活该。”澹台凝霜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回给萧夙朝,转身又坐回沙发,只是这次脸上的闷气消了些,眼底多了几分快意。
萧夙朝随手拿起沙发上澹台凝霜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目光骤然定住——屏幕顶端弹出的消息预览里,赫然显示着他的名字被改成了“大傻逼+流氓”。
那几个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窜了上来。他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低头瞥了眼正抱着抱枕、假装看窗外风景的澹台凝霜,眼底掀起一阵阴恻恻的风暴。
这小东西,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
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屏幕朝上,那刺眼的备注名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萧夙朝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缩在一旁的顾修寒,语气冷得吓人:“谁教她改的备注?给朕的备注是‘大傻逼+流氓’。”
顾修寒正偷偷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