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硬着头皮往前挪了半步,赔着最谄媚的笑:“更衣室里有新衣裳!是朝哥特意让人备的,料子厚实着呢,您就大发慈悲去换一件,成吗?”
话音未落,澹台凝霜手腕一扬,那把剪刀“嗖”地飞了出去!
谢砚之与祁司礼正肩并肩缩在一处,只听耳侧“呼”地掠过一阵风,紧接着“当啷”一声巨响,剪刀狠狠钉进身后的实木门板里,尾端还在嗡嗡震颤。
两人吓得同时僵住,冷汗“唰”地浸透了后背——方才那一下,再偏半寸,怕不是要见血了!
澹台凝霜缓缓站起身,湿裙摆扫过小腿,带来一阵刺骨的凉。她冷冷扫过脸色惨白的两人,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却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等着。”
她转身往更衣室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敲打每个人的神经。走到门口时,她顿住脚步,后脑勺对着众人,声音冷得像冰:“我记住你们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目光。萧夙朝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向门板上那把还在颤动的剪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即又被深沉的墨色掩盖。
顾修寒咽了口唾沫,偷偷碰了碰祁司礼的胳膊:“你说……霜儿姐会不会把更衣室砸了?”
祁司礼捂着狂跳的胸口,腿软得几乎站不住:“砸、砸就砸吧……只要她肯换衣裳,砸多少都值了……”
更衣室里,澹台凝霜盯着那套挂在衣架上的狐狸装束,指节捏得发白。
猩红的缎面在暖灯下泛着妖冶的光,领口处缝着圈雪白的狐毛,顺着开襟往下蜿蜒,堪堪遮住心口;裙摆短得不像话,走动时定要露出大半截小腿;最惹眼的是那对竖在发间的狐耳,绒毛蓬松得像团雪,身后还缀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一碰就晃悠。
她咬着牙扯过衣裳,指尖触到冰凉的缎面时,气又不打一处来——萧夙朝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最讨厌这种过分惹眼的装扮,偏要逼着她穿。
可裙摆上的湿痕还在往下滴水,寒意顺着肌肤往骨头缝里钻,三九天的冷气裹着湿衣贴在身上,冻得人指尖发麻。
“该死的祁司礼……”她低咒一声,终是愤愤地褪下湿裙。
缎面滑过肌肤时带着凉丝丝的触感,领口的狐毛蹭着颈侧,痒得人想躲。她对着镜子系好腰间的蝴蝶结,尾巴上的绒毛扫过脚踝,惹得她猛地跺了下脚。
镜中的人眉眼本就明艳,此刻衬着猩红的衣料,偏偏耳尖还竖着对无辜的白狐耳,像只被惹恼却又无可奈何的小兽,眼底的愠怒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竟比平日多了几分勾人的艳色。
外面的人等得坐立难安,门板突然被人从里面踹了一脚,吓得顾修寒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澹台凝霜站在门口,猩红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身后的狐尾被她攥在手里,指节都泛了白。
萧夙朝的目光瞬间就黏在了她身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方才的冷硬全化作眼底的惊艳,连带着周身的低气压都散了大半。
澹台凝霜站在门口没走两步,忽然转身折回更衣室,拎起那条还在滴水的绯红长裙。裙摆上的湿痕沉甸甸地坠着,她走到祁司礼面前,手腕一扬,裙子“啪”地砸在他头上,带着冰凉的水渍。
“洗干净,熨平整了给我送回来。”她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意,丢下这句话便径直走向沙发,重重坐下。
她蜷在沙发角落,怀里抱着个抱枕,下巴抵着抱枕边缘,一言不发地生闷气。那双狐耳软塌塌地垂着,身后的尾巴也蔫蔫地搭在沙发上,明摆着是不想理人。
萧夙朝见状,眉峰不自觉地蹙起——这可不行。往常她闹脾气,总会瞪着眼睛跟他吵两句,或是往他怀里钻着撒娇,哪像现在这样,浑身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他心里那点因她穿了狐狸装而起的雀跃,瞬间被不满取代,周身的气压又开始往下沉。
他冷眼瞧着顾修寒几人围着沙发打转,七嘴八舌地想哄人,却没一个敢凑得太近。终于耐不住开口,语气里的威胁毫不掩饰:“哄不好霜儿,在座的一个都别想跑。”
谢砚之正拿着果盘往澹台凝霜面前递,闻言忍不住嘟囔:“又来这套?她哪有那么娇贵,摔摔打打都没事的……”
“朕说过,霜儿换了衣裳,看的是朕的心情。”萧夙朝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朕可没说过,一定要原谅你们。”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澹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