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的光,在心里默默补了句:他爹这回想躲都躲不掉,惨咯。
萧夙朝正低头给澹台凝霜掖被角,听见兄弟俩的对话,哭笑不得地看向榻上的人:“刚生完孩子就有这么大力气折腾……”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澹台凝霜一把攥住,她抬眼瞪着他,眼里还泛着水光,带着九分嗔怨一分委屈,不等他反应过来,张口就往他手背上咬去。
“嘶——疼疼疼!”萧夙朝没防备,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愣是没敢抽回手。她咬得不算重,更像是带着气性的撒娇,可那点力道混着积攒了九个月的委屈,竟让他手背泛起浅浅的牙印,又麻又痒。
旁边的萧翊看得瞪大了眼,小手拍着萧尊曜的胳膊:“大哥你看,母后咬父皇!”
萧尊曜轻拍着弟弟的背,目不斜视地盯着摇篮里的萧景晟,仿佛没听见这话。萧恪礼则抱着古书凑得更近了些,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澹台凝霜咬了半晌,见他只是低声呼痛却不躲闪,心里那点火气泄了大半,却又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她猛地松口,狠狠剜了他一眼,干脆转过身面朝里,把个脊背挺得笔直,任凭萧夙朝怎么拉她的手、轻声哄劝,就是不肯回头。
“凝霜,我错了还不行?”萧夙朝蹲在榻边,声音放得又柔又软,“刚不该说你脾气见长,是朕嘴笨。”
她不理。
“手都被你咬出印子了,你看。”他把带牙印的手背凑到她眼前晃了晃,“再不理朕,这印子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她依旧不动,连肩头都没颤一下,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
萧夙朝没辙了,转头冲屏风外的几个儿子使眼色,想让他们来帮忙打圆场。
萧恪礼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抱着古书退到墙角,假装专心研究书页上的字。萧尊曜则抱着萧翊往摇篮那边挪了挪,低声教弟弟认摇篮上绣的凤凰纹样,摆明了不愿掺和这夫妻间的事。
萧夙朝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榻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化不开的宠溺:“好了,不气了好不好?等你歇够了,朕让人把御膳房刚炖好的冰糖雪梨端来,甜丝丝的,最解气了。”
榻上的人依旧没动静,只是那紧绷的脊背,似乎悄悄松了那么一丝。萧夙朝知道,她这是等着他再多哄一会儿呢。
他笑了笑,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榻边,就这么守着她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背上的牙印,心里竟涌上一股失而复得的踏实。九个月的冷战熬过去了,孩子也平安保住了,这点小脾气,他乐意受着。
屏风外,萧恪礼偷偷探出头,见他爹还在耐心哄着,忍不住冲萧尊曜挤了挤眼:果然,还是母后厉害。
萧尊曜没理他,只是低头对怀里的萧翊说:“以后惹谁都别惹母后。”
萧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指了指摇篮里的弟弟:“那……惹弟弟可以吗?”
萧尊曜:“……也不行。”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萧夙朝低低的哄劝声,混着摇篮里萧景晟均匀的呼吸,像一首温柔的曲子,缓缓淌过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