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来的言论?难道本宫所有的首饰都是偷来的不成?”
“偷?”萧夙朝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半分暖意。他转脸看向澹台凝霜,语气却瞬间柔和下来,像揉碎了一汪春水:“朕让人给你重做了顶凤冠,用南海新贡的累丝金丝,配你最喜欢的东珠。”他顿了顿,见她抬眸望来,又补充道,“还有那条你念叨过的东珠项链,工匠说三日后便能完工。”
澹台凝霜舀汤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她知道他在刻意用温柔打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心底某处忽然软了软,却仍板着脸“嗯”了一声。
康雁绾将剥好的荔枝塞进萧念棠嘴里,慢悠悠接话:“按康铧律令,逼迫尚宫局属官私献珠宝,可是要……”她拖长语调,用护甲轻划自己白皙的手腕,“剁手的呢。”
话音未落,上官璃月鬓边的珍珠钗“叮”地一声掉在青砖上。她看着萧夙朝眼中渐浓的冷意,又瞥见康雁绾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像只被围猎的困兽。窗外的柳絮扑簌簌撞在窗纸上,雅间内只余下萧尊曜替妹妹挑鱼刺的细微声响,以及上官璃月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凤冠交锋:后宫暗涌
澹台凝霜用银匙轻轻搅着碗中鱼汤,忽然抬眸看向僵立当地的上官璃月,眼尾漫着似笑非笑的光:“这是做什么啊?”她语气轻缓,却故意将银匙磕在白玉碗沿,发出清脆声响,“别让旁人瞧着,倒像是本宫欺负了悦公主似的。”
萧夙朝顺势覆上她搁在桌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衣袖传来。他盯着上官璃月发间那顶刺眼的金凤冠,声音冷得像檐角残雪:“把凤冠摘了。”
“摘了?”澹台凝霜忽然抽回手,指尖拂过鬓边未染黑的白发,慢悠悠道,“上官璃月见了本宫与灵毓帝姬,不请安不问好,倒先戴着本宫的私藏凤冠招摇。这要传出去——”她顿了顿,抬眼望向窗外飘落的柳絮,“怕是要污了皇家颜面呢。”
康雁绾“嗤”地笑出声,琥珀护甲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碗里的莲子:“可不能这么说。”她斜睨着上官璃月骤然涨红的脸,语气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冷峭,“咱们康铧的悦公主,如今可是蒋家的世子妃。蒋家世子蒋翎珏——”她故意拖长语调,“可是把她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哦?”澹台凝霜转脸看向萧夙朝,忽然歪了歪头,发间玉簪流苏轻晃,“比陛下爱本宫还厉害吗?”
萧夙朝指尖摩挲着她腕间未消的红痕,喉结轻轻滚动:“自然不及。”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惊得上官璃月下意识攥紧了袖中帕子。
“别光站着,坐吧。”澹台凝霜忽然对上官璃月抬了抬下巴,朝侍女落霜使了个眼色,“赐座。”那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寻常事,却让上官璃月浑身不自在——这分明是主母对妾室的口吻。
康雁绾见状,忽然用银匙敲了敲桌沿:“说来也怪。”她状似无意地剥着一颗荔枝,目光却像针一样扎在上官璃月脸上,“蒋世子将世子妃宠得入骨,成婚都半载了,怎么还迟迟没动静?”她故意压低声音,却足够让满屋子人听清,“莫不是……”
“长姐。”澹台凝霜忽然打断她,指尖绕着帕子上的并蒂莲刺绣,“人家有人家的打算,您瞎操心做什么?”她抬眸看向康雁绾,眼角带着抹促狭的笑,“您最小的外甥还在襁褓里,最大的也才六岁,正是满地跑的时候,您不得多疼着?”
她顿了顿,忽然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倒是苦了本宫——”她故意瞥了眼萧夙朝骤然紧张的神色,慢悠悠道,“自从回了这宫里,嫁给陛下,这肚子就没清闲过。”
话音未落,萧夙朝猛地呛了口茶,耳根瞬间泛红。康雁绾“噗嗤”笑出声,连一旁替妹妹挑鱼刺的萧恪礼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上官璃月站在原地,只觉得那顶凤冠重如泰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窗外的柳絮不知何时停了,雅间里只剩下澹台凝霜轻描淡写的话音,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扎在上官璃月最痛的地方。
虚惊一场:孕事疑云
澹台凝霜忽然推开面前的奶汤鲈鱼,秀眉紧蹙:“把这汤挪走,看着就恶心。”话音未落,她已捂着嘴偏过头去,指尖微微颤抖。
萧夙朝猛地起身,玄色蟒袍扫过椅凳发出轻响。他探手覆上她的额头,又握住她冰凉的手腕,语气里满是焦灼:“是不是低血糖了?快,传御厨备些甜食来!”
康雁绾斜睨着妹妹泛白的脸颊,忽然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