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养着千条毒蛇毒虫的……”
“啪!”康雍璟的拐杖重重敲在青石板上,老爷子须发皆张:“你的意思是,为了一个死了的‘小三’,你抬手打了霜儿?!”
雕花马车驶离宫道时,铜铃晃碎了满地晨光。萧夙朝立在朱红宫墙下,望着车帘缝隙里澹台凝霜鬓边的白发起伏,直到康雍璟的拐杖再次重重顿地:“萧夙朝!”
他猛地回神,转身时撞见老爷子怒睁的双眼:“父皇,儿臣糊涂了。”
“少来这套!”康雍璟气得胡子乱颤,“朕问你,昨夜你把霜儿气成那样,到底哄了多久?”
萧夙朝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像被晨雾浸过:“从戌时到寅时,整整一夜……” 他想起昨夜跪在寝殿外,听着她在屋内压抑的啜泣,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她才隔着门递出一碗冷透的参汤,说“陛下还是去歇着吧”。
“该!”康华硕抬脚就走,“别在这儿碍眼,跟我去御书房批折子。”
萧夙朝默不作声地跟上,玄色蟒袍拖过青石板上未干的晨露。御书房内檀香袅袅,他刚在书案后坐下,江陌残便端着茶盏进来——青瓷杯里浮着几片碧螺春,正是澹台凝霜惯用的沏茶手法。
“这茶……”萧夙朝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是霜儿让你沏的?”
江陌残垂眸颔首:“娘娘临走前吩咐,说陛下昨夜没合眼,需得喝些暖茶。”
康华硕将一叠奏折摔在案上,墨锭被震得滚了半圈:“看得出来你心里有她,可你为何要动手?还有——” 他指了指萧夙朝面前萧国的明黄奏折,“这儿是康铧皇宫,本王不拦着你处理萧国政务,毕竟你是萧国皇帝,但你最好把心思多放些在哄霜儿上。”
雕花马车的铜铃刚消失在宫道尽头,萧夙朝便被康雍璟的拐杖声钉在原地。老爷子气得胡子乱颤,他才低声承认哄了整整一夜,康华硕已拎着他往御书房去。檀香缭绕中,江陌残递来的碧螺春还冒着热气,那是澹台凝霜惯用的八分水温,茶尖在青瓷杯里浮沉,像极了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陛下,”江陌残忽然压低声音,展开袖口信鸽送来的素绢,“夏统领飞鸽传书,娘娘在盛宴酒楼天字号包间,点了份变态辣的酸辣粉,还买了两盒冰镇桂花酿。”
萧夙朝猛地起身,玄色蟒袍扫落案上墨锭:“备车!”
“至于吗?”康华硕挑眉,指尖敲着萧国奏折,“她赌气呢,你越惯着越——”
“至于。”萧夙朝截断他的话,腰间玉带勾在桌角发出脆响。他想起上个月她贪凉吃了冰酪,夜里胃疼得蜷缩在榻上,他抱着暖炉替她焐了半宿的腰,她当时笑着说“萧夙朝,你再这么惯我,我可要无法无天了”。
此刻盛宴酒楼的天字号包间里,红油辣子的香气呛得夏栀栩直皱眉。澹台凝霜正用银匙挖着冰淇淋,雪白的冰沙混着辣椒籽沾在唇角,萧尊曜眼疾手快地抢过她面前的酸辣粉:“母后,您胃不好!”
“我乐意。”她眼皮未抬,又去够旁边的冰月饼,却被康雁绾按住手腕。凤眸潋滟的女子舀起一勺奶白鱼汤,琥珀色的蜜蜡护甲在瓷勺上磕出轻响:“拿自己身子赌气算什么本事?尝尝这奶汤鲈鱼,去去辣气。”
萧念棠扒在桌沿晃着小腿:“母后姨母,我能自己吃鱼!” 话音未落,萧锦年已抢在萧恪礼前,把剔得干干净净的雪白鱼肉堆进澹台凝霜碗里:“二哥给母后剃鱼刺!” 埋头喝汤的萧恪礼茫然抬头,勺里的豆腐都掉回了碗中。
“先把冰皮月饼吃了。”康雁绾把晶莹的糕点推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从今天起你搬来跟我住,我盯着你喝养胃粥。上官璃月敢来找茬,我打断她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