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啪”地拍在奶瓶上,温热的奶液溅了萧尊曜满手。少年太子认命地掏出手帕擦手,看着襁褓里哭得更凶的弟弟叹气道:“刚换了尿不湿,应该是饿了。我去偏殿帮恪礼备炭火,省得那笨蛋把鹿肉烤成焦炭。”
“赶紧滚。”萧夙朝没好气地挥挥手,见萧尊曜转身时故意撞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丹砂红泼了一地也懒得计较。
殿内终于静了些,只剩萧翊断断续续的抽噎。澹台凝霜解开月白宫裙的衣襟,露出里衬的藕荷色抹胸。萧夙朝见状立刻按住她的手,龙袍袖口扫过婴儿的软发:“干嘛?喂他?他是个男的。”
“那也是我儿子。”澹台凝霜挑眉,指尖轻轻刮着萧翊的小下巴,惹得婴儿又打了个奶嗝。
“不行,只能喝奶粉。”萧夙朝板着脸把她往软榻上带,从袖中摸出镶着南珠的银质奶瓶,“当初说好了,你刚出月子不能太劳累。再说——”他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轻笑,“朕还没看够你穿这件月白宫裙的模样,解开了多可惜。”
穿堂风卷着雨丝扑入殿内,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金砖上。萧翊吮着奶瓶渐渐安静下来,眼尾还挂着泪珠,小胖手却紧紧攥着澹台凝霜的衣襟。偏殿传来萧恪礼的惨叫,伴随着烤肉架撞上铜盆的哐当声,混着萧尊曜“笨手笨脚”的吐槽,将这方宫阙酿作一瓮滚烫的烟火气。
殿外雨丝淅淅沥沥,檐角冰棱融水如断线珍珠,将四月的微寒悄然送入殿内。澹台凝霜低头看着怀中渐渐安静的萧翊,指尖轻轻拂过婴儿柔嫩的脸颊,忽然抬眼望向萧夙朝,眼尾漾起狡黠的笑意:“又吃醋了?”
萧夙朝正从紫檀木匣中取出镶着南珠的银质奶瓶,闻言动作一顿,龙袍下的眉峰微挑:“废话,他都八个月了,你还想着喂他,还是个男的——像话吗?”他拧开奶瓶盖时力道稍重,南珠坠子在烛火下晃出细碎的光。
“好好好,依你。”澹台凝霜失笑,将萧翊轻轻放入摇篮,月白宫裙下摆扫过金砖,漾起一阵细微的香风,“你去冲奶粉,要温温的,别烫着他。”
“行。”萧夙朝应着,却先走到她身边,指尖蹭过她鬓边的赤金步摇,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垂轻啮,“再敢说喂他,晚上就罚你……”
“萧夙朝!”澹台凝霜脸颊飞红,推开他时瞥见摇篮里的萧翊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着,连忙压低声音,“正经点!”
萧夙朝低笑一声,转身去桌边冲奶粉,龙袍袖口的金线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澹台凝霜抱着臂看他背影,忽然轻哼道:“重女轻男的毛病又犯了。”
“朕这叫未雨绸缪。”萧夙朝头也不回,将温好的奶粉滴在腕间试温,“昨儿已经让钦天监去相看公主府的地址了,念棠锦年到了年纪,总得有体面的嫁妆。”
“双标得厉害。”澹台凝霜走到他身边,故意撞了撞他胳膊,“到了萧翊这儿,就只许喝奶粉了?”
“男子当自强。”萧夙朝将奶瓶塞进她手里,顺势握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哪能像女儿家似的娇养?再说——”他低头看着摇篮里的婴儿,忽然挑眉,“萧翊,喝奶了。”
话音刚落,萧翊像是听懂了似的,小嘴咂了咂,小胖手在空中挥了挥。澹台凝霜被逗得轻笑,低头将奶嘴送入婴儿口中,发间赤金步摇的南珠坠子轻轻晃动,映着烛火泛着温润的光。殿外雨声渐缓,偏殿传来萧恪礼的抱怨与萧尊曜的笑骂,混着烤肉的香气,将这方宫阙裹进一片温热的烟火里。萧夙朝揽着澹台凝霜的腰,鼻尖蹭过她发间的馨香,忽然觉得,这满殿的鸡飞狗跳,倒比六界独尊时更叫人贪恋。
殿外雨丝渐歇,檐角铁马在晚风中叮咚轻响。萧夙朝逗弄着摇篮里的萧翊,忽然扬声吩咐:“小厨房再加一只碳烤兔肉,萧翊说他想看咱们吃。”
“得嘞——”偏殿传来萧尊曜拖长的调子,紧接着少年太子端着描金托盘晃进来,琥珀色炸鸡块与炸蘑菇堆得冒尖,油光在烛火下泛着金黄,“父皇母后尝尝新炸的鸡,御膳房刚学的西域做法。”他故意凑到摇篮边晃了晃鸡翅,逗得萧翊小手乱抓,“翊儿也想吃?可惜你牙还没长齐呢。”
“哥!”萧恪礼端着腌肉托盘跟进来,锦袜在金砖上滑出声响,“我把梅花鹿里脊和野猪肉都腌好了,快帮忙支烤架!”
萧尊曜慢悠悠放下炸鸡,故意在萧翊面前咬下一大口鸡翅,脆皮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听见没翊儿?真叫一个酥脆——”他挑眉瞥向萧恪礼,“急什么,先让弟弟欣赏下颜值担当的吃相。”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