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子,想起二十一年前秦族被灭那日的血雨腥风,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看来是找过洛纭了。\"她猛地抬眼,凤目迸发出噬人的光芒,\"想让本宫撤了对蒋家的打压也可以——\"
上官璃月脸色瞬间煞白,踉跄后退半步。只听澹台凝霜一字一顿道:\"璃月,让你母亲滚到秦族坟地认错。六界,上到禁忌蛮荒,下到冥界忘川河,都要知道——二十一年前,你母亲是如何勾结靳肆寒,灭本宫母族的事!\"
殿内死寂如坟。蒋翎珏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上官璃月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唯有夏栀栩握刀的手更加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上官璃月手中的碎瓷片突然应声而落,在蟠龙榻前迸溅出尖锐的脆响。她踉跄着向前半步,华贵的翟纹霞帔滑落肩头,露出脖颈间狰狞的掐痕:\"澹台凝霜!你不过一个孤魂野鬼!\"尖锐的嗓音撞在鎏金藻井上,惊得梁间栖着的白鸽扑棱棱乱飞。
澹台凝霜缓缓支起身子,月白色宫装下的孕肚高高隆起,却衬得她眉目愈发凌厉。她伸手抚过榻边青玉雕刻的螭龙,鎏金护甲刮过龙鳞纹路,发出细碎的声响:\"孤魂野鬼也能压得蒋家、上阳宫毫无还手之力。\"她忽然冷笑,凤目扫过上官璃月瞬间惨白的脸,\"上官璃月,本宫从未认下你这个妹妹——一个侍卫的女儿,也敢称本宫为姐姐?可笑至极。\"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蒋翎珏猛地转头看向面色扭曲的上官璃月,玄色箭袖下的手指微微发颤:\"你是侍卫的女儿?你不是说你是康铧帝王的女儿吗?\"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眼底翻涌着被欺骗的怒意。
澹台凝霜抬手招来落霜,任由宫女为自己披上狐裘,指尖摩挲着狼牙坠子轻笑:\"回去看看吧,上官璃月。\"她瞥向窗外纷飞的大雪,声音裹着冰碴,\"上官家名下有一半的生意,都在被阿岳查封。\"
\"你!\"上官璃月踉跄着扶住立柱,珠翠发饰叮当作响,\"上官家如今被父皇疑心,外祖父被遣回故居终身不得出!上官家只有外祖父一个人在苦苦支撑,你竟还让人查封?澹台凝霜,你还是人吗?\"她的嘶吼中带着哭腔,泪水混着胭脂在脸上晕开可怖的痕迹。
蟠龙榻上的香炉突然炸开火星,澹台凝霜垂眸望着自己浮肿的脚踝,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上官家的生意在青云宗出了岔子,本宫只不过请人按照流程仔细核查。\"她缓缓抬头,凤目掠过蒋翎珏阴沉的脸,\"本宫,有何错处?\"
\"那三个亿的损失是你干的?\"上官璃月突然扑到榻前,被夏栀栩横刀拦住。她的指甲深深抠进刀身,鲜血顺着刀刃滴落:\"是你故意设局!\"
澹台凝霜慵懒地靠回软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说是,就是咯。\"她抬手示意落霜呈上安神茶,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翻涌的恨意,\"毕竟,比起二十一年前秦族满门被屠的血债......\"她轻啜一口茶,\"这点利息,算得了什么?\"
澹台凝霜慢条斯理地转动着腕间的羊脂玉镯,清脆的碰撞声在死寂的殿内格外清晰。她望着上官璃月扭曲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本宫连棺材都给你备好了,金丝楠木的,够不够体面?\"
上官璃月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鎏金屏风,震得《百鸟朝凤》图上的孔雀翎羽簌簌抖动:\"你还干嘛了?\"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精心描绘的眉梢都在发颤。
澹台凝霜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讽刺:\"再不滚——\"她猛地抬手,将茶盏狠狠砸向地面,青瓷碎裂的声响惊得众人浑身一颤,\"本宫便会把蒋家在封地动用引雷咒强行镇压寻常人家,逼良为娼的事捅出去!\"她抚过高高隆起的小腹,凤目闪过寒光,\"不过是借上阳宫的嘴说出来,到时候......\"
上官璃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二十一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年幼的她躲在宫墙阴影里,看着秦族的鲜血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成河。此刻澹台凝霜眼中的杀意,竟与当年那个举着滴血长剑的女人如出一辙。
\"你!!!\"上官璃月指着对方,指尖不停颤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悲哀地发现,即使过了二十一年,自己依旧不是这个姐姐的对手。
澹台凝霜倚着蟠龙榻,慢条斯理地整理发间珍珠步摇:\"上阳宫女帝,好自为之。\"她突然展颜一笑,温柔得令人心悸,\"指不定本宫心情好了,半年之后再动手也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