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薛柠语,你身为太后,却如此狠毒!哀家看你是越发糊涂了!\"字字如雷,震得整个龙涎宫都在微微发颤。
萧太后猛然站起,凤袍下摆扫落案上青瓷香炉,瓷片迸溅的脆响惊得檐下守夜的宫娥一颤。她鬓边歪斜的东珠发簪随着动作摇晃,眼底翻涌着怨毒:\"她是女帝又如何?嫁进来有了骨肉,规矩还是规矩!难不成要让皇家被天下人耻笑,任由如何骑在婆母头上?\"尖利的嗓音划破殿内死寂,惊得烛火都晃了几晃。
太皇太后拄着龙头拐杖重重踏步上前,杖首镶着的夜明珠在暗处泛着冷光:\"放肆!\"苍老的呵斥震得殿梁上的浮尘簌簌而落,\"霜儿贵为正一品女帝,朝儿尚为从一品!便是朝儿祖父来了,都得对女帝执臣子礼!你一个太后,安敢掌掴正一品女帝?\"话音落下时,她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萧太后鼻尖,凤冠上的翡翠流苏剧烈晃动。
萧夙朝早已跨步上前,玄色龙袍裹挟着冷冽气息。他小心翼翼地扶住澹台凝霜颤抖的肩膀,喉结滚动着低声道:\"朕带你敷药去......\"掌心刚触到她冰凉的手臂,却被她用力甩开。
\"不用你。\"澹台凝霜仰起头,泛红的脸颊在烛光下泛着倔强的光。发间散落的珍珠链子垂在胸前,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晃,\"没消气呢?\"她冷笑一声,转身时绣着金线鸾鸟的寝衣下摆扫过满地碎瓷,\"废话!萧夙朝,你自己看着办——你母后让你废后!\"尾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惊得殿外值夜的侍卫们下意识按住了剑柄。
萧夙朝望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背影,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他缓缓转身,龙纹皂靴碾过碎裂的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母后,这是何意?\"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在场众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仿佛能预见即将到来的风暴。
萧太后猛地攥紧凤袍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鎏金护甲刮擦着椅柄发出刺耳声响:\"目无尊长!上不敬婆母,下约束不了后宫,留着这样的皇后,皇家颜面何存?\"她脖颈青筋暴起,声音尖锐得如同利爪划过琉璃,惊得殿内宫人们纷纷将头埋得更低。
萧夙朝的龙纹皂靴重重碾过满地碎瓷,锋利的瓷片割裂靴面,渗出丝丝血痕却浑然不觉。他上前一步,玄色龙袍如乌云压顶,腰间玉带扣撞出冷硬的脆响:\"那些流言蜚语是她愿意的吗?\"帝王的声音裹挟着冰刃般的寒意,\"我萧夙朝从质子到落魄皇子,再到登上九五之尊,哪一步不是她在身后谋算?如今江山坐稳,你却拿她'跋扈'做由头?\"他突然冷笑,笑声震得烛火都猛地一跳,\"别忘了,你能稳坐太后之位,全是她劝说!\"
太皇太后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地,惊得廊下铜铃乱颤。萧夙朝却充耳不闻,通红的眼底翻涌着二十年积压的怒涛:\"朕出生时,你便厌弃我;七岁那年,你逼我去康铧为质。半月路途中,我唯一能果腹的,是她冒险从康铧御膳房偷来的一盒荔枝!\"他的声音渐渐发颤,\"十六岁父皇驾崩,我千辛万苦归来,跪求她助我夺嫡,她明知九死一生,却还是点头了!\"
龙涎宫内死寂如坟,唯有萧夙朝急促的喘息声回荡。他猛然转身,指向澹台凝霜高高隆起的腹部,喉结剧烈滚动:\"母后,朕今年二十八了,你可曾有过半分关心?霜儿怀胎六月,你不仅不闻不问,还将太医院的人尽数扣在慈宁宫!\"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澹台凝霜下意识护住肚子,\"那天夜里她腹痛如绞,若不是药王谷谷主及时赶到,你的皇孙早就......\"
\"与哀家何干?\"萧太后别过脸去,凤冠上的明珠随着动作摇晃,\"皇家子嗣,本就该历经磨难!\"
萧夙朝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如夜枭。他缓缓抽出腰间软剑,寒光映得他面容愈发冷峻:\"所以我的皇后,无论跋扈还是温婉,都轮不到你来置喙。\"剑尖挑起萧太后的凤袍下摆,在锦缎上划出细长裂口,\"左右朕早就恨毒了你——再敢动她分毫,别怪朕不念生恩!\"话音未落,剑刃已\"铮\"地归鞘,惊起满地碎瓷轻颤。
萧太后突然踉跄着扶住立柱,凤冠歪斜得几乎滑落,珠翠撞出凌乱的声响:\"你父皇让哀家受尽苦楚......\"她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鎏金蟠龙纹,指缝间渗出细细血痕,浑浊的老眼里翻涌着二十年未散的恨意。
萧夙朝猛地掀开玄色龙袍下摆,重重跪在青砖上,磕得地砖都发出闷响。他额间青筋暴起,字字如刀:\"这会儿您倒是拿父皇说事!好,儿子今日就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