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尖锐的腹痛袭来,她猛地弓起身子,额头重重抵在萧夙朝胸口,素日高傲的皇后,此刻却像只受伤的幼兽般蜷缩在他怀中。
萧夙朝喉间溢出压抑的哽咽,将人紧紧搂进怀里,龙袍下摆铺散在榻上,几乎将她整个人裹住。他颤抖着吻去她额间冷汗,声线里裹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是朕来晚了......别怕,朕在......\"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太医的惊呼声,而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怀中颤抖的娇躯,仿佛稍一错眼,她就会消失在这晨光里。
凌初染提着药箱破门而入,鹅黄襦裙沾着晨露,发间玉簪歪得不成样子。她一把推开拦路的侍卫,杏眼圆睁:\"萧夙朝!你母亲作什么妖,我连看我闺蜜都不成?\"话音未落,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前,葱白指尖搭上澹台凝霜腕脉,柳眉瞬间蹙起,\"着凉了,妊娠反应又大,可得仔细着!\"
萧夙朝猛地转头,冕旒随动作叮当作响:\"尊曜,你母后昨夜开着窗户睡的?\"
萧尊曜攥紧腰间玉佩,稚嫩的脸庞涨得通红:\"我进来看的时候窗开着,怕母后和妹妹们着凉,顺手就关上了。\"
话音未落,萧锦年的乳母突然跪伏在地,声音发颤:\"皇后娘娘一直觉得闷得慌,才让奴把窗户开着......\"
\"住口!\"落霜\"噗通\"跪在蟠龙柱下,珍珠耳坠随着动作剧烈摇晃,\"昨夜是我亲自守夜,皇后娘娘何时说过闷得慌?莫不是你想让皇后娘娘小产不成?\"她话音尖锐,惊得殿内鸦雀无声,唯有萧念棠懵懂的抽噎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凌初染刷刷几笔写完药方,宣纸在案头展开如霜雪:\"这是安神暖胃的方子,再熬些紫苏生姜粥。\"她将药方拍在桌上,瓷砚里的朱砂都跟着晃了晃。
萧夙朝捏着药方的指尖泛白,却在转头望向榻上时瞬间温柔下来。他跪坐在软垫上,执起澹台凝霜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面颊:\"宝贝儿,你乖乖告诉朕,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
澹台凝霜倚在蟠龙靠枕上,苍白的唇瓣颤抖着:\"没......陨哥哥,我没说过......\"泪水突然涌出,顺着她眼下的泪痣滑落,滴在萧夙朝手背,\"我好难受......\"
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将龙涎宫映得忽明忽暗。萧夙朝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将人紧紧搂进怀中,龙袍下摆铺散在绣榻上,像张开的羽翼将她牢牢护住。殿外传来侍卫押解宫人的脚步声,而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怀中颤抖的娇躯,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萧夙朝握着药碗的指节泛白,鎏金龙纹在他掌心硌出深红印记。他望着殿外徘徊的侍卫,喉间溢出冷笑:\"太医怎么还没到?难不成要等皇后药石无灵?\"帝王威压如实质般漫开,廊下的铜鹤烛台都跟着震颤。
凌初染将捣药杵重重砸在药臼里,溅起的药粉沾在她发间。\"别找那些废物了!\"她扯下染血的帕子甩在案上,\"我这就去药王谷!非得把慈宁宫那群庸医的医证全烧了不可!再给你们调几个知根知底的过来!\"话音未落,她已抓起药箱,鹅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转眼消失在宫门处。
殿内骤然安静下来,唯有药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萧尊曜望着父亲阴沉的侧脸,攥紧腰间玉佩:\"父皇,这事跟皇祖母有什么关系?\"少年清亮的嗓音里带着不安。
萧夙朝将药碗递到澹台凝霜唇边,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他垂眸望着汤药里晃动的倒影,许久才开口:\"你皇祖母......在怀着朕的时候,被人......\"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所以她恨透了你皇爷爷,也恨朕。他们表面夫妻和睦,实则......\"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眼底的恨意照得忽隐忽现,\"你皇爷爷自知理亏,便由着她去了。\"
萧恪礼跪坐在榻边,发间玉冠歪斜,眼眶通红:\"那为什么要牵连母后?又不是母后的错!\"少年声音发颤,攥着母亲衣角的手指微微发抖。
萧尊曜猛地握紧拳头,琥珀色瞳孔里燃起怒意:\"就是!母后这么好,她怎么能......\"话未说完,已被萧夙朝抬手打断。帝王将妻子冰冷的手贴在脸颊,声音低沉如雷:\"从今日起,龙涎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敢动皇后者,杀无赦。\"晨光穿透窗棂,将他腰间的九龙玉佩照得寒光凛凛,殿外侍卫的甲胄碰撞声,混着萧念棠的啼哭声,在宫墙间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