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公主。"
萧夙朝摩挲着案头青玉镇纸,忽然转头看向江陌残:"跟皇后一起来的,为何没通报?"
江陌残额间沁出薄汗,玄甲下的脊背绷成直线:"陛下想娘娘想的紧......"
明润景忽地上前半步,月白衣袂扬起清浅弧度:"早闻陛下与娘娘如胶似漆,臣斗胆想观摩一二,故没让江统领通报。"他抬起头时,眼底笑意坦荡如春水,倒教满室龙威都淡了三分。
萧夙朝怔愣片刻,忽而仰头大笑。帝王冕旒晃动间,满殿金箔都跟着震颤:"有胆色!"他抬手招来内侍换茶,眼角余光瞥见康令颐掩唇而笑的模样,心底忽涌上几分得意——他的皇后,原是连旁人求亲都要拉着他一同见证的。
萧夙朝指尖叩着案上卷起的画轴,鎏金婚戒与青玉镇纸相击发出清越声响。他挑眉看向明润景,冕旒下的目光似笑非笑:"听说明世子精通笔墨,你来看看这是鸳鸯还是鸭子,是牡丹还是芍药?"帝王声线拖长,尾音漫不经心地扫过康令颐泛红的耳尖,"皇后非说是芍药鸭子。"
明润景垂眸望着案上半卷的素绢,墨迹晕染的花瓣扭曲如焰,交颈的禽鸟圆滚憨态可掬。他喉结微动,广袖下的手指悄然收紧:"回陛下,此为牡丹,鸳鸯。"月白锦袍掠过青砖,他俯身时腰间玉佩轻晃,"只是两者之间太过相像。"
"哦?"萧夙朝突然将画卷猛地展开,狼毫勾勒的线条在晨光中张牙舞爪。帝王玄色龙袍下摆扫过案几,绣着的金线海水江崖纹如浪翻涌:"你是说朕的画艺不精?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鸳鸯情深缱绻,"他顿住话语,指尖重重戳在画中歪扭的禽鸟上,"明世子是说朕把这两样灵物画成了芍药鸭子?"
御书房内骤然陷入死寂,唯有檐角铜铃在穿堂风中摇晃出凌乱节奏。明润景却忽然轻笑出声,月白身影在光影中挺直如松:"非也。"他抬眸时,眼底笑意清透如溪,"陛下笔下的牡丹鸳鸯,似拙实巧。臣以为,这正是陛下将对娘娘的情意,都揉进了笔墨里。"话音未落,康令颐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金红的茶汤泛起层层涟漪。
康令颐唇角噙着一抹狡黠笑意,指尖轻轻转动腕间翡翠镯,清脆的碰撞声在静谧的御书房内回响。她斜倚在织金软缎的檀木椅上,凤眸波光流转,望着明润景道:“陛下,明世子可比您会哄人。”声音婉转悠扬,尾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鎏金护甲拂过鬓边的珍珠流苏,将女人的娇嗔展露无遗。
萧夙朝闻言,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玄色龙袍下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御案,发出沉稳的声响。他转头看向明润景,冕旒垂落的珠串随着动作轻晃,眼底似有暗流涌动:“明润景,你以为呢?”帝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唯有龙涎香袅袅升腾,萦绕在众人之间。
萧夙朝指尖摩挲着案头青玉镇纸,冕旒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牢牢锁住明润景挺拔的身影。鎏金盘龙柱映着晨光,将帝王周身的威压镀上一层冷硬的光晕:“今日可是你头一次见皇后?”他的声音低沉如冰,尾音拖得极长,仿佛一把悬在明润景头顶的利刃。
明润景月白锦袍下的脊背瞬间绷直,却仍保持着从容姿态,垂首行礼时,腰间羊脂玉佩轻晃:“是。”话音刚落,御书房内便陷入死寂,唯有铜鹤香炉中升起的龙涎香,袅袅缠绕在众人之间。
“以凤露台初见为题。”萧夙朝忽然将一卷空白宣纸甩在案上,狼毫笔重重砸在砚台里,溅起的墨汁星星点点洒在宣纸上,“做几首诗来听听。”帝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金红晨光透过窗棂,将他眼底的审视照得清清楚楚——这哪里是命题作诗,分明是帝王对觊觎自家妹妹的臣子,毫不掩饰的刁难。
明润景指尖刚触到狼毫笔杆,忽然听见萧夙朝低沉的嗓音在头顶炸开。帝王冕旒下的目光似淬了冰,玄色龙袍袖口绣着的金线蟠龙张牙舞爪,几乎要顺着衣摆扑将下来:"朕还没说完。"他抬手将案上那卷歪扭的牡丹鸳鸯图猛地展开,狼毫勾勒的线条在晨光中张牙舞爪,"连同朕的一起做了。"
御书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龙涎香混着新墨气息,在死寂中凝成无形的重压。明润景望着宣纸上扭曲的花瓣与圆滚的禽鸟,喉结微微滚动。月白锦袍下的手指悄然收紧,却在下一瞬稳稳握住狼毫,蘸墨时笔尖在砚台边缘轻叩三下,发出清越声响:"喏。"
这声应答不卑不亢,倒叫萧夙朝挑起了眉。帝王斜倚在九龙缠枝纹御案后,鎏金护甲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