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旺见他这副神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劝慰道:“您就别胡思乱想了,小溪就是倔脾气,要不是您曾经让她大失所望,你们父女俩的关系,又怎会如此紧张?”
以前,陈家旺觉得田大福落到如此田地,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可此刻看到他那悲痛欲绝的神情,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同情。
田大福却无奈地苦笑一声,“可我已经尽力去弥补了啊!她为何还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觉得小溪就是铁石心肠,自己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为何她却依然无动于衷,就算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
“您是不是觉得自己满腹委屈?我承认,您确实做了很多,小溪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岂能没有丝毫触动,在您将她推开的那一瞬间,她心中的所有怨恨,都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了。但毕竟僵持了这么多年,想要重新恢复父慈女孝的温馨场景,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只可惜,就在她准备原谅您的时候,却听到了您和宝根叔说的那番话,这便是她突然对您不理不睬的主要缘由。”
“我说什么了?”田大福眼中满是迷茫。
陈家旺嗤笑一声,“想不起来了?那就由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
接下来的时间,他将田大福同宝根叔曾经说过的那段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得知小溪不理会自己的缘由,田大福瞬间懊恼不已,可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想办法挽回。
“那个……我真的不知道,小溪竟然会听到那番话,还有,我也不是说王氏有多么好,就是……”
他突然不知该如何编下去,毕竟心中就是那么想的。
村中有后娘的孩子,不止小溪一人,但不该打的,怕是也只有她。
不然,他也不会觉得,身为后娘,王氏做的就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没有动手打过小溪,最多是骂上几句,偶尔罚她不准吃饭,多让她做了些家务罢了。
此时此刻,田大福还不觉王氏做得过分,在他看来,只是不及亲娘那般疼爱小溪而已。
“您不用同我解释这些,毕竟你们共同生活了十几年,感情好可以理解,而小溪呢!不过是几个月大,便失去亲娘的可怜虫罢了,这世间除了我那早走的丈母娘,怕是也只有祖父祖母,才会心疼她的遭遇。”
陈家旺看了眼试图继续狡辩的田大福,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暗想,看来小溪说的对,只有搬离芙蓉镇,才能远离让自己不开心的人或是事。
“我……”田大福嘴唇蠕动了两下,试图解释,但看到女婿那副神色,索性闭了嘴。
“您自己慢慢想想吧!我就先回去了。”
陈家旺不想再同这个时至今日,还拎不清的老丈人,继续聊下去,抱起小儿子,就往外走。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宝根叔,望着主家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坐在炕上唉声叹气的田大福,不禁摇了摇头。
他也没想到,那日两人的对话,竟会被主家夫人听了去,难怪许久不来看望父亲,换成是他,估计也无法原谅。
毕竟所有不幸,皆是拜继母所赐,当然,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果不是他一味地纵容妻子,主家夫人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所以,一切皆是他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想到这些,不禁默默退出房间,打算去将昨日换下来的衣物给洗了。
再说码头这边,吃过早饭,陈家瑞便回后院去套驴车,准备接大儿子回家。
他刚将驴车套好,就见冬梅挎着个篮子走了进来。
“别告诉我,你打算空手去镇上。”
“不然呢!也不必每次都带东西吧!小弟家又不缺。”
陈家瑞一脸不以为然,丝毫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小弟家不缺,也不能空手过去,不说毛毛在那边白吃白喝近一个月,单是那两只野山羊,就值不少银子呢!你还觉得应该空手过去吗?”
冬梅发现,男人的脑袋是越来越不聪明了,竟能把如此重要的人情往来给忘了。
家旺是亲弟弟不假,更不差卖那两只羊所赚的银两,但亲是亲,财是财,不能把人家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陈家瑞猛地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还是娘子想的周到,我把这事都给忘去脑后了,只心思着早点把毛毛接回来,如此,不但有人帮忙照看铁蛋,也解了小家伙思念哥哥的苦。”
冬梅看了眼一脸懊恼的男人,柔声道:“一猜就知,你把此事给忘了,还好,我提前准备好了。打开看看吧!”
话毕,就将手中的篮子,塞入陈家瑞的怀中。
“这是什么?”带着一丝疑惑将篮子上的花布掀开,一股淡淡的果香,瞬间扑鼻而来。
原来篮子里装的皆是水果,不但有黄澄澄的梨子,还有火红的石榴,以及十几个软糯香甜的冻柿子。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