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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高人,实在太恐怖了……”
火炉里再次“啪——”一声。
三名大臣身体同时微微一抖。
屋内的空气沉到极致。
清国公缓缓抬起头,神情再次恢复了那种老臣的沉静与苍然:
“既然……你们都认定蛮阿叛国。”
“那……”
他声音缓慢,却沉稳得像山峦压下的影子:
“这烂摊子……确实该有人来收拾了。”
三名大臣同时抬头,眼中同时亮起。
那一瞬,他们的影子在地板上狠狠一颤。
下一瞬。
三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一分。
而清国公看着他们那双眼睛里涌起的光。
眼底深处……悄无声息溢出一抹冷笑。
——戏,是时候开场了。
火光摇曳,三名大臣的影子在清国公脚边交错,像三条纠缠撕扯的蛇。
清国公缓缓抬眼,似乎看清了他们脸上那道被野心撕开的缝隙。
但在下一息间,他的神情已稳稳敛回,重新换上一副迟疑、困惑、局外人的淡漠。
像一位被世事惊扰的老人。
像一个真的已远离朝政的人。
他沉了沉声,带着几分震荡后的迷惘:
“唉……这等大事,当由你们几位商量才是啊。”
“老夫早已不涉朝政,手亦早已松……你们忽然前来,与老夫探讨此事……却是为何?”
他话说得缓,带着那种经历风霜的迟疑。
甚至还隐隐带上了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疏淡。
像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来此所为何事。
三名大臣对视一眼。
那一瞬,他们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既试探,又倚仗。
左司长率先上前一步,拱手,声音恭谨到几乎带着奉承:
“国公大人,您这话可就折煞我们了!”
“您虽不涉朝政,可大疆谁人不知——国公大人乃当今日最有谋略、最有见识之人!”
右司长紧接着补一句,显然担心被左司长抢了先:
“正是!国公大人在时,大汗都曾言——‘若有疑事,问清国公可解九成!’”
第三名大臣也急忙上前,语气急切,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他看:
“如今蛮阿叛走,大都震动,百官惊乱……我们三人商议再三,才会斗胆前来,向国公大人问询此事。”
左司长眼珠一转,忽然压低声音,语气肃然:
“甚至……我们三人皆以为……”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瞬。
那一瞬,另外两人的呼吸同时变重。
然后三人一齐开口,像经过事先排练:
“国公大人,愿请您暂理朝政!”
声音落地的一刻,厅中的烛火仿佛被风吹得猛地一跳。
但他们的眼神,三双眼睛,却没有一丝真正的“恳请”。
恳请是假。
试探为真。
他们三个心底比谁都清楚——
这个老狐狸绝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提议。
一个隐退多年、明言不涉朝政的老人,怎可能重新掌权?
他们知道他不会答应。
所以敢说得如此大方。
也正因为他不会答应,他们才敢借此顺势推动话题——
推动到他们真正想问的——“那由谁暂理朝政?”
只要清国公说出一个名字。
这名字,就能成为争权的旗帜。
只要清国公露出一点倾向。
他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就能借着清国公的声望,轻而易举压过另外两人。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三个老狐狸在清国公面前演戏。
结果——
清国公却在心底冷笑。
他缓缓抬手:
“不行,不行。”
“此事……老夫万万担不起啊。”
他摇着头,像是一个真正被吓到的老人。
“老夫早已退隐多年,不闻朝事。”
“今日若忽然出山……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疑心?”
“你们说这等大事……怎能由老夫插手?”
三名大臣嘴上连连道“国公不可自轻”、“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