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赌约变成了把戏,想用一场豪赌来堵住我们的问题!若他真有本事,何必如此?若无,本日即是笑话的终章!”
人群里有人叫好,更多人怀疑。有人说:“既然赌约这么说,那就等到中午,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胆量成真!”
也有人暗自嘀咕:“可万一……万一他真说对了呢?”
这念头像影子,飘过几个士卒的心头,却被身旁更为现实的恐惧压下。兵士们习惯了用刀刃和阵脚衡量一切。
他们对不确定的信念不感兴趣。
眼前是烟尘与马蹄,是血与死,而不是遥远的朝堂谁人真心的烽火鸣钟。
韩守义见势,趁热打铁,他的声音更高更响,仿佛要把每个被动摇的心抓起来摔碎:
“三个家伙站出来担保,援军不会来!这不是我们随口乱说,这是理性选择!若你们继续听这等空言,明日午后,我们都将葬在这片城下!”
“现在就要行动!”有人喊。
“是投降还是突围?”另一群人急切讨论。
广场的气氛像被拨动的弦,急速弹向不同的频率:
有人拥护韩守义,想趁乱取保性命;有人仍然眷恋本心,怀念那三日前的誓言,愤怒与不甘在胸口翻腾;还有些人则只是无助地夹在中间,渴望一个清晰的答案。
萧宁站在那里,面容不动,像是一把静止的刀。
风把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声音却清冷而坚定:
“赌约既是赌约,你们要砍头就砍头。城破之后再来讨公道,何必现在自相残杀?”
众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骚动。有人喊:
“既然如此,便等中午!若真有援军来,便见分晓!”
更多的人则冷眼看着萧宁,像是在衡量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
韩守义则更狂了。
他大声朝众人摆手,像是掌控了一局棋:
“好!既然你要赌,我们便给你这个台阶。中午之前,凡是仍认为援军会来的,站到这边来;凡是认为援军不过是噱头,要保全性命的,站到那边去。我们当众判定!”
言罢,他右手一挥,三名手下即刻动员,公示起条令来——要么押注要么背弃——把所有人拉向二分法的选择。
广场上顿时分作两派。
烈日斜照下,人群的影子被拉长,分成东一片、西一片。人们奋力表态,仿佛要把自己从无端的恐惧中拉出来。
赵烈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面。
他的眼里有血色流动,又有疲惫沉沉。
他望着萧宁,望着韩守义,喉结动了动。风把旌旗吹得猎猎作响,像一把把刀刃在空中磨擦。
中午,还是未至。
时间像一把慢刀,一点点在所有人的心上刻下焦灼与期待。
萧宁的赌声还在广场上回荡。
有人信他,更多人不信。
有人因为他的胆识而起了半点敬意,更多人却因其无端的冒险而愤怒。
韩守义眉目如冷铁,知道自己已经把众人的怀疑点燃。他看到四周的响应,心里暗自得意。
“好,”他在众人几近分裂的喧嚣中冷声说道。
“既然要赌,就赌到底。中午不见援军,你便砍头;中午见了援军,我们就拉下你们三人的脑袋,给全军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广场上又是一片沸腾。有人喧哗,有人流泪,有人抱住彼此,像是在等待一道审判的裁决。
而萧宁,却只是淡然一笑,目光穿过人群,像是看见了更远处的某样东西。
他的声音低下,像是对自己,亦或是对这条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命运之线说道:
“好,让三日之限的最后一半,过得光明正大些。中午见分晓。”
这一句,既像誓言,也像赌注。
广场上所有人的眼神,都被这一瞬间收紧,像弦被弹至最紧,等待那决定命运的一刻。
中军广场上,乱声如潮。
士卒们已被三日的虚耗折磨到极限,怒火与绝望相互撕扯,心头再无半点耐性。
有人开始拆卸军械,匆匆收拾行囊,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决绝。
有人低声咒骂,一边系好破旧的披风,一边将佩刀牢牢扣在腰间,眼神闪烁,显然已动了撤退的念头。
还有人干脆放声大喊:“再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撤吧,趁敌军还没到手,咱们还能拼一条生路!”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