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里面会是什么?
一个答案?还是另一个陷阱?
她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一声:“呵。”
她抬手缓缓将锦囊握在手中,声音清冷:“不管你如何狡辩,大尧已失燕门,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以亡国之势,还敢妄言全局,岂非痴人说梦?”
说着,她手指一点点摩挲锦囊的布面,感受到那沉甸甸的质感,心口竟莫名沉重。
“让我看看。”
她低声喃喃,仿佛不仅是对灰衣人说,更是对自己。
——
锦囊的封口被她一点点扯开。
丝线绷紧,铜铃在指尖轻轻颤动,发出“叮”的一声清脆。那声响落在她耳中,竟像一记惊雷,让她心弦骤然一颤。
她目光微沉,指尖缓缓探入,将里面的纸抽出。
纸张带着淡淡的墨香,折痕分明。她轻轻摊开,目光落在上面。
只是匆匆一瞥,她整个人却猛地一震,眼眸骤然瞪大,呼吸瞬间紊乱。
“这……”
她喉咙微紧,几乎吐不出声音。
片刻后,她失神般喃喃,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
“这般……妙计……”
她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要拿不稳纸张。
她不敢置信地抬眼,直直盯向灰衣人,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这是……萧宁所出?!”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意。
——
殿内一瞬间陷入诡谲的寂静。
侍女们低着头,呼吸都不敢过重。护卫更是僵立原地,连刀锋都在微微颤抖。
灰衣人神情却依旧镇定,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正是。”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仿佛压在她心口的巨石,瞬间又添了几分重量。
——
耶律燕回怔怔地盯着锦囊中那张纸,胸口剧烈起伏。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亡国之君”的锦囊里,看到这等层次的谋划。
若说昨夜的信是试探,是挑衅,是蛊惑。
那今日的锦囊,却分明是一记惊雷,直击她心底最深处的顾虑与渴望。
“这……”
她喉咙干涩,脑海中一时翻涌不息。
若此计成……
她甚至不敢往下想。
那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尧或许未必真到穷途末路。
意味着耶律丹泽未必真的稳操胜券。
意味着她耶律燕回——或许真的有机会。
可这怎可能?
她拼命摇头,心口却依旧无法平静。
“荒唐。”
她冷冷吐出这两个字,似乎要用荒唐来否定一切,可她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内心。
她不愿承认,可萧宁那看似绝境中的一招,却在她心口投下了一块重石,久久难以移开。
她缓缓合上锦囊,将纸重新收好,神情冷厉,却带着掩不去的复杂。
“即便如此,本宫也不会轻信。”
她低声自语,目光冷冽:“萧宁……你到底是个笑话,还是一个真正的棋手?本宫,会亲眼看清。”
话音落下,她挥手示意侍女收起锦囊,面色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凌厉。
可唯有她心底明白,那片刻的震动,已深深烙下痕迹,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