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仪适时地奉上吹捧,语气真挚:“那是自然,姑母您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无人能及的天之骄女。”
长公主闻言,目光倏地落在另一朵迎风摇曳的魏紫牡丹上,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冰冷。
她盯着那娇艳的花朵,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别的什么,喉间溢出一声狠狠的呵笑。
“皇后先前故意与许靖央合演那一出苦肉计,妄图糊弄本宫,连皇上都被她们一时瞒过了!本宫如今这般,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她也尝尝,这锥心之痛,是何等滋味!”
罗令仪也跟着道:“太医曾说皇后行将就木,也不知这一回,她能不能挺过去。”
夜色深了。
许靖央是被急召进宫的。
召见她的人,竟是陈明月。
夜色如墨,初秋的晚风已带上了清晰的凉意,掠过宫墙巷陌,卷起几片早凋的落叶,发出簌簌的轻响。
白日里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在溶溶月色与零星宫灯的映照下,显露出巍峨而沉默的轮廓。
飞檐翘角如同蛰伏的巨兽,透着一股森然寒意。
许靖央步履匆匆,行走在空旷的宫道之上。
青石板路面被夜露浸润,反射着清冷的光。
很快,她赶到二道宫门外,穿着薄披的陈明月,已经提着灯笼,带着两个小宫女在等她了。
“王爷!”看见许靖央,陈明月焦急的面色瞬间缓和些许,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她快步过来,跟许靖央说:“母后病情很不好,傍晚吐血了,王爷想让您告诉皇后娘娘,那件血衣是假的,当初北梁人送来的东西里,没有这些。”
许靖央一边疾步朝前走,一边道:“就算有,也不能承认,何况这些东西本就是宫务司负责,从前宫务司是太子负责,自然不可能是真的。”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母后她不信,但凡醒了就哭,昭武王,只等你来想想办法了。”
不久,两人到了凤仪宫,却见宫人们行色匆匆。
平王站在院子内,发了大脾气。
“满院子的奴才,几十双眼睛,竟能让个病弱之人从你们眼皮底下走出去。”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脚踹翻身旁的石凳。
青石砸在玉阶上发出轰然巨响,飞溅的碎石擦过宫娥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众人低呼一声,害怕地发抖,呜咽声渐渐响起。
“凤仪宫三道宫门,难道全是瞎子!”
平王眼底猩红如困兽,拔出腰间佩剑,就对准了凤仪宫总管公公。
陈明月跟许靖央对视一眼,陈明月脸色很是苍白:“母后……母后孤身一人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