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料到会有此刻的赵曦,连寻常的轿子也不肯坐,而是选了四人抬的辇轿。
她要让世人都好好看清楚,她赵曦今日扬眉吐气的那一刻!
这会儿,赵曦端坐在辇轿上,一身月蓝织金宫装耀眼夺目。
颈间的珍珠项链颗颗圆润,发间紫玉流苏随步轻摇,与眉心花钿相映生辉。
百姓们驻足道路两旁,好奇的议论——
“这位赵嫔是什么人?竟得皇上如此宠爱?”
“听说就是那位家中冒紫气的福女!皇上将她选入宫中册为赵嫔,这不,才过去几日,就允许她这么大阵仗回家省亲。”
“哎哟,真了不得,怪不得刚刚听前头的人说,皇上在她的福运庇护下,龙体渐渐好转了呢。”
听着众人的恭维,赵曦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虚荣被彻底填满时,人的愉悦会达到顶峰。
赵曦也不例外。
她看着这样的阵仗,回想起许靖央率兵回京的那一天。
也就不过如此吧?
许靖央不承认她的军功,却挡不住她的运势。赵曦暗笑。
轿辇停在赵家门前,赵曦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走下。
门前早就跪了一地当日来给她庆功的远亲近邻们,赵曦故意放慢脚步,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她这一身奢华的装扮。
“都起来吧。”她懒懒地抬手,声音里透着刻意的慵懒。
众人战战兢兢:“谢赵嫔娘娘。”
府内早已摆满了皇上赏赐的财物。
绫罗绸缎堆积如山,金银器皿在院中闪闪发光,更有数十箱珠宝古玩陈列两旁。
赵曦穿过这些赏赐,径直走向内室。
赵忠德瘫在榻上,嘴角歪斜,见到女儿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皇上一早派来的太医正在为他诊脉,见赵曦进来,便起身行礼。
“赵嫔娘娘,您父亲这病,乃气血逆行,治虽是治不好,但隔几日针灸一次,能比现在好一些。”
赵曦摇晃团扇驱赶灼热,微微颔首,示意太医先出去。
随后她在床榻边坐下,声音刻意放大,确保屋内外的人都能听见。
“父亲近日可好些了?皇上赏赐了好几个箱子的补品,都是给您的,还说您养了个好女儿呢。”
赵忠德浑浊的眼中滚下泪来,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的音节。
赵曦俯身:“父亲,你想说什么?”
赵忠德语调含糊,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回头……是岸。”
听到这里,赵曦眯起眼睛,呵呵冷笑。
她同样压低声音:“父亲,你别不识好歹了,咱们赵家从此往后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我劝你一句好话,别再惦记着那不中用的赵晏,你若是不折腾,我会给你养老,让你享福呢。”
赵忠德死死地瞪着她,嘴角流出口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