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倒要看看,什么代价是他萧贺夜付不起的。
“好,王爷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许靖央从包袱里拿出一把薄而锋利的刮刀,又取了些许清水,走向萧贺夜。
萧贺夜端坐椅子上,俊美的脸庞上,一双薄眸定定地看着她。
又想做什么?
许靖央说:“王爷,得罪了。”
她伸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托住他的下颌,固定住他的脸。
随后,许靖央抬指,迫使他抬头,用刮刀,一点点将萧贺夜下颌上的胡根刮干净。
这个突如其来的接触让萧贺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许靖央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刮刀贴着皮肤游走,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带走那些硬朗的胡茬。
她靠得很近,站在他双腿之间,微微俯身弯腰的姿势,让她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萧贺夜的颈侧。
几乎是本能的,萧贺夜不动声色,手背上青筋如虬纹,微微凸起。
他掀起薄眸,望着许靖央近在咫尺的眉眼,两人的呼吸好似纠缠,又一瞬分开。
“为何定要刮净胡须?”萧贺夜语调有些慵懒,声音比平时更沙哑几分。
“因为我们这位陈家三郎,是一位天阉。”
许靖央手下动作未停,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什么?”萧贺夜拧起剑眉。
“这份身份文牒最初便是按此准备的,天阉之人无须验明正身,若遇到守城官兵抽查,我也没有暴露的风险。”
许靖央说完,最后一刀也利落完成。
她取来布巾,拭净他下颌残留的胡茬,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艺,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
萧贺夜指腹抚了下干净的下颌,俊冷面容黑沉沉的。
怪不得方才他要做哥哥时,她是那样一闪而过的轻笑。
想他纵横沙场、威慑朝野,为了做她哥哥,付出的代价当真不小。
萧贺夜声音冷冷:“原来在这等着本王。”
许靖央收起那些工具:“王爷说了不反悔。”
萧贺夜盯着她看了半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情绪翻涌,最终尽数化为一声冰冷的哼笑。
仿佛这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纵容。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清:“知道了弟弟,哥哥会照顾好你的。”
许靖央没想到萧贺夜接受得这么快,唇角极轻微地弯了一下。
*
许靖央和萧贺夜扮作兄弟二人,顺利入了城。
他们在城中寻了间颇为气派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在旁人眼里,做弟弟的身形清瘦,举止间却自带一股利落英气。
兄长面色略显苍白,容貌极为俊朗,只是靠近眉骨处横着一道浅疤,为他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硬。
二人一路行来,虽引得些许目光,但城门外验看玉牒的守卫并未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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