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忽而一笑,笑意却无半分温度:“而且,我还给他留了一条活路??只要他愿意供出长公主,便可保全性命,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康知遇心头一震:“您是要离间他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许靖央眸光如刃,“长公主这些年一手遮天,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但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自负。她以为自己能操控一切,却不知,她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她缓步走到床边,从枕下取出一块玉佩??白底青纹,雕工古朴,正是当年宝惠出嫁前留给她的信物。
“宝惠,”她轻抚玉面,声音微哑,“你说我是你的靠山,可你不知道,我这一生,只为做你一个人的刀。”
翌日清晨,暴雨初歇,宫中传来急报:太子称病未上早朝,而兵部查无调令存档,边军统帅亦否认接到命令。然而,确有五千兵马已离营三日,方向直指东陵。
满朝哗然。
卢老大人当廷怒斥:“边军乃护国之柱,岂容私调?此等行径,形同谋反!”
皇上震怒,当即下令封锁东陵通往京城的所有要道,并命刑部尚书彻查此案。
与此同时,一道密令悄然送达许靖央手中??皇上召她即刻入宫。
紫宸殿内,香烟袅袅,皇上背对她负手而立,身影清瘦。
“许卿。”他开口,声音低沉,“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召你?”
“臣不知。”许靖央跪地行礼,姿态恭谨。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昨夜就向朕递了密折的人。”皇上转身,目光锐利,“你说太子有异动,边军恐遭滥用。朕起初不信,可今日种种迹象表明,你竟料事如神。”
许靖央垂首:“臣不敢居功,只是常年驻守边关,对军务敏感些罢了。”
皇上沉默片刻,忽然叹道:“靖央,你比朕的孩子还像孩子。威国公府待你如何,天下皆知。可你从未怨怼,反倒一次次为朝廷效力,为朕分忧。朕……很愧疚。”
许靖央心头一颤,却不动声色:“臣只愿江山稳固,百姓安居,别无他求。”
皇上踱步至她面前,扶她起身:“你若有所求,尽可直言。”
许靖央抬眸,直视天颜:“臣唯有一请??请皇上严查此案,无论牵涉何人,皆依法处置。否则,国法何存?军心何安?”
皇上凝视她良久,终是点头:“好。朕答应你。”
退出紫宸殿时,许靖央指尖冰凉,掌心却沁出汗意。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太子终于现身朝堂,面色苍白,颤抖着呈上一份自陈书,承认私自调军,只为赈济流民,绝无二心。他伏地痛哭,请求皇上宽恕。
满朝文武震惊不已。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在供词末尾写道:“此事皆由儿臣一人所为,与母妃无关。然……儿臣有一事隐瞒多年,今日愿以死谢罪??儿臣并非皇上亲生骨肉,二十年前因宫变之乱,被抱入宫中,冒充皇子至今。”
朝堂死寂。
皇上当场昏厥。
长公主闻讯赶来,怒斥太子疯言乱语,要求严惩诬陷皇室者。然而,太子咬牙坚持,并愿接受滴血验亲。
皇上醒来后,沉默良久,终允查验。
七日后,验亲结果出炉:太子血液与皇上毫无亲缘关联。
举国震动。
长公主被软禁于府邸,太子贬为庶人,押赴刑部大狱候审。钦天监奏报:天象示警,主宗室有逆,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