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看事都特别透。我们虽然年纪差了三十多岁,却特别聊得来,就成了忘年交,以兄弟相称。”
王春雨听得入神,眼神发亮:“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位智慧的老朋友。感觉像武侠小说里的隐世高人。”
陈秋铭哈哈一笑:“高人谈不上,但他确实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位老大哥。我决定离开新州,考来龙城大学,也有他劝我的因素。他说我性子直,不适合在那种环境里长期待着,校园更纯粹,更适合我。”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想起云峰大哥当初那句“教育是片能相对纯粹地践行理念的土壤”,此刻更深有体会。
按照云峰发来的地址,车子驶离主干道,拐进了一条乡间小路。夜幕已然降临,但月光皎洁,能看清道路两旁是整齐的农田和疏落的农家院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很快,他们在一个挂着红色灯笼的院门前停下。院门敞开着,一个精神矍铄、头发花白、身穿白色棉麻太极服的老者正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等候,正是云峰。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乡村老人,但眼神中透出的通达与从容,却非寻常老人能有。
“秋铭老弟!”云峰迎上来,用力拍了拍陈秋铭的肩膀,目光随即落到他身后的王春雨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和了然的笑意,“这位就是你的同事?哎呀,好,好!快请进,快请进!”
小院收拾得干净利落,一角种着蔬菜,一角搭着葡萄架,几只鸡在角落里踱步,屋檐下挂着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充满了浓郁的田园生活气息。正屋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家常菜,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粗茶淡饭,别嫌弃。”云峰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都是自己院里种的,绝对绿色。”他举止自然,毫无架子,仿佛只是一位热情好客的乡下长辈。
席间,云峰看看陈秋铭,又看看王春雨,忽然笑眯眯地问:“春雨老师,我们家秋铭老弟,人不错吧?你们……处得怎么样?”那眼神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王春雨的脸“唰”地红了,连忙摆手:“云峰大哥,您误会了。我和陈老师就是同事,也是好朋友。陈老师有女朋友的,在原州呢。”
陈秋铭也有些尴尬,解释道:“大哥,别乱点鸳鸯谱。春雨是我在学校很谈得来的朋友。”
云峰恍然,哈哈一笑,自罚一杯:“哦哦哦,怪我老头子眼拙!那就是红颜知己,红颜知己!也好,也好!秋铭这小子,看着闷,其实身边总能有些真心实意的朋友,这是他的人格魅力!”他话语朴实,却透着看透世情的智慧。
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云峰问起陈秋铭在龙城大学的情况。
“怎么样?当初劝你来龙城,来对了吧?”云峰给陈秋铭夹了一筷子菜,语气如同关心自家子侄。
陈秋铭感慨地点点头:“来对了。虽然比在新州时挑战大多了,事儿更杂,心也更累,但是……”他顿了顿,眼神坚定,“但是感觉更真实,更踏实。每天和学生们在一起,看着他们一点点变化,那种成就感,是以前没有的。我很喜欢。”
王春雨在一旁轻声补充:“陈老师在学校做得非常好,学生们都很喜欢他,敬重他。他为了学生,敢坚持原则,甚至不惜得罪领导。”
云峰赞许地看着陈秋铭,毫不意外:“这点我信。秋铭老弟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春雨老师,你别看他现在是个老师,以前在新州当干部的时候,那也是敢为民请命的主儿。”
王春雨顿时来了兴趣:“哦?还有故事?云峰大哥您快讲讲。”
云峰抿了一口酒,回忆道:“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秋铭他们检查组到一个很偏远的村子去检查工作。听说那个村子的老水井多年失修,井壁都快塌了,打上来的水全是铁锈,根本没法喝。村民们只能每天走好几里山路去邻村挑水吃。村里其实早就申请打了口新井,可因为施工方和村里有点纠纷,新井打好三年了,就是不通水!你说这叫什么事?”
陈秋铭听着,也陷入了回忆,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