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饿过吗?那种痛苦,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那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我不想要再体会……”
“但我从来也不是一个自弃的人,既然我有能力,我可以帮助大家,我为什么不用着我的能力来帮一帮大家呢?”
“我就是见不得别人饿着,你现在明白了吗?”
蔺绍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这便是他的心中所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现在已经不同了,你是给得起银子的人。”
他的声音里染上几分异样。
这话一出,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在你看来,我是与从前不一样了,可那又怎么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我是活了下来,但还有很多人没有活下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了。
蔺绍叹了一口气,把身上的外衣解下来,轻轻地套在她的身上,声音不由地染上几分心疼,“走吧,明天还要去看你说的水漂。”
听到这番话,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她脸色闪过几分冷漠,死死地盯着他看,“你不恨这些失职的官员?”
她很不甘心,手里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是他们的贪婪造就了这一切,但他们却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处置,甚至还可以在背后过着奢侈无度的生活。”
“完全忘记了他们过着的荣华是从谁的身上得来的,他们视民如草芥!”
她的眼眸里染上了几分泪花,眼眸里满是不甘。
她的声音过于震耳,甚至引来了周围几户人家的观望。
蔺绍见此,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声音一字一句,是从来没有过的重视,“放心吧,这一次南下,我不仅要修堤,还要换人,把这些蛀虫都处理掉。”
听着他的这番话,蘅芜眉头微微一挑,声音里染上几分异样,“你打算动陆廷章?”
“这件事情终究与他脱不了关系,若他知错就改,我可以饶他一命,若他继续装聋作哑……”蔺绍眼眸微微透着冷意,望向总督府方向,身上满是冰冷的气息,“我不介意让他沦为阶下囚,顺便把他背后所有人都扯出来,九族也都流放。”
他的声音过分冰冷,却是在此时给了蘅芜安全感。
若是他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她的嘴角微微一勾。
蘅芜心情愉悦了很多,不再是一腔怒火,“好啊,到时候,你可要记得带上我,我有的是法子让这些蛀虫一个个露出现形!”
她咬咬牙,无论如何,她都必定要改变这里,让所有的百姓都吃得起饭,这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蔺绍闻言,那双眸子里透着暗淡不定的光芒,道,“所以,这是我带你过来的目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翌日清晨,陆廷章早早便在府门恭候,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他见蔺绍携蘅芜一同出现,那双带着贪婪的眼眸微诧,脸上依旧扯出一个笑脸,“蔺相昨夜可安歇得好?”
“尚可。”蔺绍那双眸子瞥了一下眼前人,眸底暗了暗,“今日我想实地勘察葬龙潭,还请大人派熟悉地形的向导一名。”
“自然!我已命人备好马车,还调了两名老河工随行,对那一带了如指掌。”
“不必马车。”蘅芜眼神瞥向陆廷章,心中暗道这个陆廷章果然有点东西,警惕心也很强,但他越是不让她细查,她越是要反着来,便开口,“我要骑马。”
陆廷章眼眸里闪过一抹暗色,连忙道,“可那山路崎岖,另是说寻常女子,就算是受过训练的男子,都不一定可以……”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我说了,我要骑马。”蘅芜抬眼,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陆廷章,“陆大人如此费心,该不会是这里有什么见得不人的东西吧?若是如此,我和蔺相,更应该要自己去。”
这话一出,陆廷章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
“姑娘误会了,我陆谋做事向来光明,绝对不是那种鼠辈!我只是担心姑娘一介女子会受不住苦罢了,既然姑娘执意,那我自然不会拦着……”
陆廷章眼神闪烁,连忙给自己找补。
一下子,这番话也便让陆廷章给圆回来,做得滴水不漏。
很快,一行人骑马出城,沿着江面出行。
山路泥泞,荆棘丛生,向导几次劝蘅芜下马步行,她却始终端坐马上,鞭策不辍,眉间无半分退意。
终于,一行人来到一处高地。
映入他们眼映的,便是三面环山,以及谷底的一洼死水。
细看之下,能看到那水混浊,还能闻到一股子腐烂味道,当地人称之为“葬龙潭”,传说是龙脉断绝之地,触之不吉。
如今来到这里,果然名不虚传。
“总算到了。”
蘅芜松了一口气,利落地翻身下马,几步来到潭边,抓起一把淤泥。
“看,这里的土质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