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医疗点的帐篷在急促的命令声中飞快地支起一角,但有限的急救包里只有零星的纱布绷带和宝贵的吗啡针剂。
卫生队长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地看着眼前十多个重度烧伤、不断惨叫挣扎的伤员,嘶声力竭地喊道:“吗啡!快!一人一支!
没针了就捏碎管子倒在伤口上!先保命!
止血带!纱布按住涌血的地方!拿干净的冰雪!快!!”
一时间,场面混乱而绝望。
志愿军重伤员凄厉的惨嚎夹杂着卫生员焦急的指令和战士们压抑的哭泣。
成功感觉自己被这片绝望的声浪包围,每一个声音都像锤子砸在他的心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视线在伤员和焦黑的死亡地带间来回移动,寻找着哪怕一丝微弱的生机。
他看到了不远处溪坎下的情景。几个战士正小心翼翼地围在一小片相对“完好”的空地上。
一个年轻的身影被从一片狼藉中被小心地拖离了火种未熄的范围。
他伏在地上,整个背部从颈后到尾椎一片焦炭般的漆黑,衣物完全烧没了,粘在伤口上的是一些灰白的碎屑。
卫生员正跪在他旁边,动作前所未有地轻柔,用一把雪亮的手术剪,一点点剪开他腰间和腿侧尚未完全烧毁的棉布碎片。
碎布粘连着身体侧面和腿部被严重烧伤、又滚入泥浆而糊在一起的血肉组织。
随着碎布的剥离,大块惨不忍睹的血肉粘连被撕开,露出里面深红的、甚至能看到微微脉动的皮下组织。
卫生员的手在抖,呼吸沉重。
那个身影剧烈地、间歇性地抽搐着。
每一次撕开粘连,身体就猛地弹跳一下,喉咙里发出被扼住似的窒息声。
“轻点!再轻点!”
旁边一个脸孔被黑烟熏得几乎看不清面容的老兵,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突然,这个伤员看见蹲在旁边的成功后,沾满泥泞和焦痕的右手颤抖着攥住了成功的手腕!
成功见状猛地低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张年轻得甚至有些稚气的脸,被烟熏火燎得漆黑,嘴角和鼻腔还在不断流出混着黑灰的暗红色血沫。
痛苦让他五官扭曲,但那双眼,却像是两颗在灰烬里重新点燃的火星,死死地、牢牢地钉在了成功的脸上!
“成……团长……
成功…团长……”
血沫堵住了他的喉咙,声音像是从破裂的风箱里挤出来的,微弱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翻涌的咕噜声。
成功的心猛地被攥住了,立刻用未被抓住的右手紧紧握住那只冰凉粗糙的手,身体俯得更低道:
“我在这儿!同志我在!坚持住!卫生员!”
旁边的卫生员急得眼睛都红了,说道:
“不行!肺部吸入严重灼伤了!背部和侧腹内脏肯定也有伤!必须紧急处理,不然马上窒息!”
说着,卫生员想去掰开那只手做处理,却不敢用力。
“告……诉……
告……诉……伍……伍总队长……
我虽然没能进……进钢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