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南宋陆游《钗头凤》)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开封一夜风雨满城,顔楼当晚就拉出对应曲目,开始传唱,士林一夜疯传,很多家族都第一时间听闻了这词,反应各色不一。
痴男怨女的戏码往往会让人心生怜悯,这是普通人的第一反应,年轻人更是对爱情充满向往。
到了士林门阀这里却不一样,事关礼法,哪怕到了自由恋爱的今天,涉及结婚,“门当户对”
这个词也没有贬义。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太多是两家人的事。
唯一稍有安慰的是传言中两人未及乱,最初也是兄妹之情,只是有些界限慢慢难以分清。
……
高家。
高世明一脸未卜先知,早就知道这货不简单,和那个小妮子不清不楚,没想到竟然敢这么玩,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消息传播这么快顔楼不遗余力,那估摸着是他们自己爆出来的。
也是,怎么听着里面蕴含的故事荡气回肠,这也能洗白么?有趣!
……
赵家。
赵明诚把一桌子文墨打翻在地,他早就该想到,早就该想到,怎么会是杨元幸?!
要真是杨元幸一纸婚约过来就是,庶出又如何,地位抬高不就行了,何必拖拖拉拉。
杨家拦阻李清照的婚事不就是在给杨元奇腾时间?只有那人是杨元奇,这事才极难办,他最气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后知后觉,李清照和杨元奇的关系他又不是没看到,他们本就不是寻常人,何以用平常眼光看待。
赵挺之倒是对李格非少了点怨气,想来李格非隐约知道一些其中缘由,这实在难以启齿,总不至于把他赵家当备胎。
现在想,李家应该焦头烂额,李格非甚有清誉,这一出闹出来估计有得麻烦。
御史能凭此弹劾他治家不严,进而引申开来关于人品。
……
苏家。
王闰之王夫人一声叹息,她回开封就有见证之意,远在岭南的苏轼隐约就提及两个小儿,虽然不知道杨家如何处理,但需要她帮忙她并不拒绝。
只是现在突然闹得风风雨雨,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
她想到了离开,张小娘这段时间跑她这里勤快,也许杨家留她更多还是为她身体着想,这不过是个最恰当的理由。
……
开封天波府。
杨兴真和于氏听闻消息面面相觑,现在杨家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于家的事后续影响还未消除,杨元奇又惹出这祸,要是台谏风闻而动,杨家又得一场折腾。
于氏不好直言,在于家这事上,太原杨家是出大力的,总不至于现在那边有事,这边就只会责备。
杨兴真想得更多,一个家族崛起,好事坏事会层出不穷,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个旋涡的中心最能代表家族的核心,那杨家的爵位呢?!
杨兴真甚至觉得是不是爵位给出去,杨家以开国男求娶李清照也算个说法,太原给出的价码是欠下情分,太原对情分的看重比天大。
只是孟皇后无法开口,杨兴真现在可以认定的是太原杨家这事上并无隐瞒。
杨兴真喊来杨垣怡,问道:“你和李家娘子关系亲密,蜀中之行你有察觉这事?”
杨垣怡说道:“虽未直言,大家还是懂的。
元奇哥哥和清照妹妹自小熟悉,当年说一起行路,本就有相携一路之意,至于什么时候有男女之情,想来只是大家不愿承认罢了。”
杨兴真后悔爵位一事没去认真和陈氏商议,那个时候他们最是缺这个,爵位、好词和孟皇后三者一起都勉强,现在更是不得行。
杨兴真问:“现在呢?太原希望我卸下爵位给到杨元奇的事你也知道,当时没多想,只认为太原何必急于此。
他们也没说李清照的事。”
杨垣怡道:“我们毕竟一个家族,和太原相交无需遮掩,他们也不会这么大事上隐瞒,既然他们不把爵位和婚约扯到一起说,那就是他们觉得这不是根本理由。
元奇哥哥说他内心向往这个爵位并不是虚言,这才是太原要这个爵位的根本原因。”
于氏说:“这事还是得元忠回来,大家再来定议。”
杨元忠在处理完于家的事就在返程。
杨兴真点头,这不是他这个家长今天能定的,杨元忠是他儿子,国子监出身,有职官在身,他在开封杨家是有话语权的。
杨兴真说:“垣怡,你带着妹妹和弟弟去陈留送送元奇吧,他就要离开开封,这次他走得又是不安生啊。”
杨垣怡点头,现在外面疯传杨元奇和李清照的事,好坏影响都得慢慢酵,他一个当事人离开留下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