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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菩萨不在意。
先稳住他吧。
而书房里的玉菩萨,看着桌子上那张价值几万美元的支票,陷入了沉思。
“这风格,不像是共党啊。果然是军统!”
郑开奇说的不多,但笼统的就是三个意思。
1,我是你故人之子,检举揭发我,你要受情感上的折磨。
而且我家里那位虎毒不食子。他在暗,你在明,你要是不顾及情分,也得考虑生死问题。
2,你虽然是汉奸,但似乎无心仕途,只是随着你的主子来混日子而已。
既然是混日子,就别掺和太多了,而且,我给你钱,好好待你。给的钱是你几年的俸禄。
3,我身居高位,你比我身份低。上次你没有第一时间检举我,现在想检举我,我不会承认,即便查当时的电话记录,你也只能查到一个空宅子,没有丝毫证据表明我有抗日嫌疑。
而且,我不好受,你也绝对不会好受。
“明明心里慌得一批,还跟我玩空城计。
兄长,你有个不得了的儿子啊。”
玉菩萨苦笑一声。
他确实无心举报揭发。
他在国民党里面已经无立足之地。汪精卫就是他的领袖。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但眼见日本人暴虐,特务肆虐,他又无心改变什么。
随波逐流而已,用不着玩命。
离开了余府的郑开奇并没有远离,在不远处的角落点上了烟,慢慢抽着。
玉菩萨,本身代表着诸多变数。
在某些必要条件下,甚至可以灭口。
需要灭口么?
一方面他情理上接受不了。
在老家伙之前跟他的推心置腹中,玉菩萨是个烂好人。
关心学员,
体恤下属。
在黄埔军校里也是一等一的功勋之臣。
当时国民党内部争权,老头子和汪先生彼此竞争。
他欣赏的是学院派的汪精卫,老头子是典型的精英流氓的代表。
谁能想到,书生误国,学院派的汪精卫受不了影佐祯昭的撺掇,公开降日,走上了所谓“曲线救国”的道路。
一步错,步步错。
事到如今,已经回不了头。
但他心中,应该也是悔恨,别扭的。
另一方面,如果按照齐多娣的说法,对他进行锄奸。
他死了,会有另一个强势的人充当聚川学院的主任。
而且他这位功勋元老的死,肯定招致远在南京汪精卫的震怒,彻查之下,这段时间与他有些接触的估计都会被严查。
很多事情的处理只能私底下进行,是经不起正经的盘查的。
比如自己打出去的电话。
玉菩萨如果死掉,他涉案的报告,肯定会有他提供口供的记录。
如果查证,就会查到,自己其实打了两个电话。
自己诸多狡辩,经不起这种程度的盘查。
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是赔本的买卖。
所以,他最终说服了齐多娣,选择了铤而走险,直接面对。
还好,从目前来说,没有出现最差的情况。
入秋了。
晚上的海风明显有些凉爽。
他开始慢慢往回走,遇到几个黄包车,他都挥手拒绝。
不着急回去。
回去不着急。
脑子里飞快想着各种各样的场景。
德川雄男与教授,晴川胤与高木守阴,三笠将军的善后。
中药和文物案件的收尾。
各个新行动处建立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火烧向哪里。
对了,还有棚户区的三不管地带。
之前他曾有个简单的畅想。
在里面设立一个大的地下交通站。
这个思路后来被教授打断。
此时,应该是把此事提上日程的时候。
原因有三。
日占区与租界相邻的是南郊。
往东一小块,是洋泾浜。往西,就是面积大一点,但人员混杂几十倍的棚户区,三不管。
当时鬼姑选择在这里设立地下秘密据点,就因为洋泾浜的三不管性质,那里传教士居多,洋人人,国人也多,不好管理,易于隐藏。
后来洋泾浜被我党发现,在一次案件中爆破。
此事他一直不清楚鬼姑的想法。但不得不佩服她选择据点的思路。
之所以不选择棚户区,是那里盘根错节,又被彭太君掌控。不利于军统强烈控制的地下组织纪律。
中共地下党则不同,跟正面战场的运动战游击战的打法类似,势力比较弱的地下党学会了在逆境中孤身奋勇。
自己现在的优点,有俩。
自己对彭太君一家,多少算有交情,厚着脸皮来说,也算是有恩。
自己往里渗透自己的力量,从某些方面来说,对彭太君是好事。
她应该不会介意,而且会一定程度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