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湾,河南山上,赖塔的中军所在地。
这个老女真武夫,就站在一个小山头上,俯瞰整个厦门西北部战场。
顶盔掼皮甲,不动如山,端着长筒望远镜,足足站了一刻钟,愣是没半点动静。
“哎”
最后,面对心腹大将的反复劝说,深叹一口老仙气,心有不甘的,放下了望远镜。
环顾左右,清一色的满清将校,面带苦色,缓缓的说道:
“鄂满啊”
“拖克托依,拜哈拉,色乐,色鲁啊、、、”
“你们说的,老夫都知道,老夫都懂”
“你们啊,还有山脚下的女真勇士,都是求战心切,立功心切”
“正是因为,大家都想立功,那就更不能乱动啊”
“咱们是来攻岛的,是来立功的,不是来送死的啊”
“当然了”
“老夫不怕死,你们也都是老女真的猛将悍将,都是不怕死的铁汉子”
“咱们都是从关外,杀到关内,再杀到西南沿海,早就杀够本了”
“大丈夫嘛,冲锋陷阵,死则死矣,是没啥大不了的”
“老夫啊,是担心战事失利,是怕有负圣恩,有负安南将军的重托啊”
、、、
这个满脸愁容的老杀胚,说着说着,就扯到皇帝圣恩方面去了,说的大义凌然。
是的,这时候的他,早就没了,当初在泉州府衙的豪言壮志。
也没了,刚开始,在山脚下水寨里面,当着全军上下,鼓舞士气的慷慨激昂。
这个老女真,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观察,现他们这帮女真人的战略,错的离谱。
完全高估福建清军的战斗力,也低估了厦门本岛,郑逆海盗的杀伤力和威慑力。
整个福建清军,有五万左右的精锐,里面大部分兵马,都是经过战场的洗礼,战斗力肯定没问题。
但是,眼下的金夏两岛,是海岛啊,四周都是海水,外海海湾。
要想真正攻破这个海岛,还是得靠水师,熟悉水上作战的精锐。
而整个福建清军,真正的水师军队,也就是黄悟,施琅和常进功的嫡系军队。
李率泰的军队,马得功的军队,各州府抽调的绿营,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水师,半吊子水平。
主帅达素的一万满蒙精兵,那就更扯淡了,全是旱鸭子。
战船一上,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甚至是呕吐不止,打个锤子仗啊。
对面的郑逆海盗集团,则是不一样,是全员水师,全他妈的水猴子,战斗力爆棚。
“你们再看看”
说着说着,老女真赖塔,停了一下。
拎起自己的长筒望远镜,指着外海方向,指指点点,开口讲解道:
“围头湾”
“天色蒙蒙亮,就开始厮杀了”
“那是因为有李总督,有他亲自督阵,常总兵也是福建水师提督”
“麾下的军队,是福建的本地军队,常总兵也能号令江浙水师”
“如今,有李总督亲临,开战的最早,投入的水师最多,厮杀的也最狠”
“你们大家都听出来了吧”
“围头外海方向,战鼓最响,炮声最多”
“咱们这里,相隔上百两,也能看到那边的硝烟,浓烟滚滚,都通天了”
、、、
说罢,老武夫又转过身,对着同安湾方向,继续指指点点,开口解说道:
“同安湾”
“打的倒是不错”
“那个狗奴才施琅,还算是尽心尽力了”
“表面上,是为了报仇雪耻,对咱们的大清国,忠心耿耿,忠心不二”
“可惜了,投入的太少”
“其实呢,还是私心作祟,左顾右盼,没有死战敢战的决心,狠心”
“老夫估摸着,也就是千把人的规模,再多就得等一等了”
、、、
赖塔的中军,就在山顶上,居高临下,同安湾很近的,一目了然,看的清清楚楚。
厮杀了半辈子的他,一下子就摸透了施琅的鬼心思。
还是军头作风,言而无信的海盗,珍惜自己的嫡系军队,怕伤亡过大。
“海门岛”
“你们再看看”
“呵呵,海澄公,也是个老滑头啊”
“这里面,他的水师,精锐最多,战船也最大最多”
“但是,大家都看到了”
“那里面的鼓声,打炮声,硝烟,还不如同安湾呢”
“他妈的,狗日的,还自诩是大清的铁杆忠臣呢”
“啊呸,狗屁的海澄公,老奸巨猾的狗玩意,狗奴才”
“鼠两端,骑墙看戏,风吹两边倒,寡廉鲜耻的汉狗子”
、、、
说到这里,老女真赖塔,已经脸色黑了,大声开骂狗奴才,狗玩意了。
他妈的,狗屁的大清一等公,铁杆忠臣,打的还不如同安湾,四姓家奴施大将呢。
要知道,五六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