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是上品金丹，如今是天品金丹，差别还是很大的。
在东洲，只要资质不是太差，有宗门资源背后支持，自己再努力点，半数都能在一百五十岁左右结婴。
极少数天纵之才百岁左右就能结婴成功，江意打听过，凌虚剑宗历史上有七个这样的天骄，冲和道君就是其中一个，九十九岁结婴。
这份天赋，真让人羡慕。
“何事让你发笑？”一旁的柳拂风忽然问江意。
江意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自己距离结婴不远了，冒昧的问一句，柳师叔是什么时候结婴的？”
树影婆娑，柳拂风摘下遮阳的斗笠，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把裤腿挽得更高些。
“不记得了，好久以前了。”
江意微微点头，行吧，流云阁的人都如她一样，随行自在，不在乎这些小事。
“那柳师叔快要化神了吧？”
三十年前，柳拂风参加剑道天榜争夺的时候就是元婴后期，他一身气息总是内敛到极致，不认识他的人看到他，甚至会以为他是个凡人。
柳拂风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知道啊，应该快了吧。”
哗啦！
水面轻响，柳拂风慢悠悠提竿，空钩出水，只带起几串晶莹的水珠。
他却浑不在意，甩竿再入水，动作行云流水。
江意好奇问道，“柳师叔为什么这么喜欢钓鱼？”
鱼漂沉浮的光影在她眼底跳动，一如她这几年因为要碎掉懒根才能彻底融合神魂和金丹而不安的心。
“钩下去时，根本不知上来的是鱼是虾，还是段枯枝，或者只是空欢喜一场。”
柳拂风的声音平缓，带着一种洞彻世情的淡泊。
“有鱼，自然欢喜，没鱼……呵呵，那就等着，等下一竿，等下一瞬，等那份钩出水面前永远存在的可能，这天地运转，本就妙在一个‘未知’。”
“不是我吹啊，那些剑修梦寐以求的天榜魁首对你师叔我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已，到我这个修为，世间很多事，只要我想，总能求一个不算差的结果。”
“这种掌控感一开始确实让人舒坦安全，可时间长了，一眼能看到头，也挺没意思的。钓鱼就很好啊，叫我这心时时刻刻一起一落的，多刺激？”
柳拂风扭头瞧了江意一眼，大概是看出她在纠结什么事情，许多人在结婴之前，都会恐惧碎丹的那一刻。
他当年冲击元婴境界时，也因为碎丹而惶惶不安。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金丹碎了就只能一鼓作气的结婴，若是失败，金丹可拼不起来。
不像筑基时，一次不成还能再多吃一颗筑基丹再来一次。
“金丹是大道的根基，基础夯实了，你站得更稳，能积蓄更多的力量，但你不能一直站在原地停滞不前啊，你力量积蓄足够了，你就得亲自打破脚下的根基，让自己继续上路。天道恒常而有序，如这池中水流，自然奔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