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取行李的注意事项,混着行李传送带“咔嗒咔嗒”的运转声,还有身边行人偶尔的交谈声,白露揉了揉因长时间坐姿而发僵的肩膀,转头看向身边的姜柏宸,眼底终于褪去了旅途的疲惫,满是“终于到家”的松弛——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餐的寡淡、机舱里的干燥,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一口熟悉的烟火气。
取行李时,呵呵把黑色相机包紧紧抱在怀里,指腹反复蹭过包侧那个深棕色的皮质镜头套,那是在米兰手工街那家老店里挑的意大利头层牛皮款,当时老板还特意用指节敲了敲皮面,说“这个耐磨,用个三五年都不会坏”,此刻它正妥帖地护着里面的镜头,还有几张他特意在米兰洗好的实体照片——有林星婉在美术馆看画的侧脸,有四人在露台的合影,怕在飞机上折损,他特意用硬纸板夹着。林星婉则攥着那个装满伴手礼的黑色帆布包,包带勒得手心微微发紧,她还是时不时低头按按包身,生怕里面那盒70%的手工黑巧被压变形——那是她在米兰手工街转了三家店才挑到的,知道呵呵不爱太甜的味道,这种微苦回甘的口感,他肯定喜欢。
四人走出机场大厅,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白露下意识往姜柏宸身边靠了靠,远远就看见停车场角落里停着两辆黑色房车,车身被路灯照得泛着沉稳的哑光,连车窗边框的银色饰条、车门把手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去年姜柏宸提议一起买同款时,还笑着说“以后组队旅行,不用打电话,远远一看就知道是咱们的车”,当时呵呵还调侃“怕不是要被人认成车队”,如今两辆车安安静静并排停着,倒真像一对默契的老伙计,等着主人回来。
“明天老地方吃火锅啊!我把给你们带的杏仁饼干带上,那家店的饼干脆得能掉渣!”林星婉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呵呵走向旁边那辆房车,帆布包上印的米兰大教堂图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姜柏宸则先弯腰打开自家房车的储物舱,把白露的粉色行李箱轻轻放进去,又伸手扶着她的腰帮她上车,指尖还不忘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声音放得很柔:“夜里风凉,上车先把我那件灰色外套穿上,别冻着。”白露点点头,刚坐进副驾驶,就闻到车里熟悉的雪松味香薰——是她临走前特意换的,没想到这么久了,味道还没散。
两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在路口相遇时,还轻轻鸣了声笛,短促的声音像是无声的告别,随后便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去。黑色的车身划破夜色,车头的灯光在路面上投下两道长长的暖光,一路朝着各自的住处延伸,把机场的喧嚣慢慢甩在身后。
呵呵的车驶进老小区的巷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巷子里的路灯是老式的黄灯泡,光线昏昏黄黄的,把路边的梧桐树影拉得很长,偶尔有邻居家的橘猫从车旁溜过,脚步轻轻的,只留下一串“沙沙”的脚步声。林星婉解开安全带,刚要推开车门,就被呵呵拉住手腕——他从相机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边缘被手指蹭得有点软,里面装着张在米兰布雷拉美术馆露台上拍的合影,照片里四人站在红瓦屋顶前,阳光正好落在他们脸上,笑容被晒得格外亮,连头发丝都透着暖光。
“在机场忙着重行李,忘了给你,”呵呵的指尖有点发烫,大概是刚才攥信封攥得太用力,“手机里存着总觉得不实在,洗出来贴在车里,下次煮面或者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就像还在米兰的早晨一样。”林星婉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拂过画面里白露的笑脸,眼眶微微发热,却还是笑着说:“贴冰箱上吧,冰箱门一打开就能看到,以后吃你煮的面,就多了个‘下饭菜’。”
两人提着行李走进房车,熟悉的气息立刻裹了上来——车里还留着林星婉临走前喷的雪松味香薰,比姜柏宸车里的淡一点,混着呵呵常用的柠檬味护手霜的味道;沙发上搭着她没织完的深灰色围巾,针还别在第12行的针脚里;茶几上的《摄影世界》杂志还摊在呵呵上次看到的那一页,书页边缘有点卷,是他习惯性的折角;连杯垫都是去年夏天去海边捡的贝壳做的,被两人用了大半年,边缘已经摸得光滑发亮,还能看到贝壳原本的纹路。
“先拆伴手礼,再煮点番茄鸡蛋面?我饿了,飞机上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吃。”林星婉把帆布包放在茶几上,拉链拉开时,还能听到里面饼干盒碰撞的轻响,她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开:印着米兰大教堂图案的铁盒饼干、装着核桃酱的玻璃罐(罐口还贴着老板手写的“无添加糖”标签)、给呵呵的皮质相机清洁布,还有两个刻了名字缩写的银饰吊坠——一个是“XW”,一个是“HH”,是她特意让店主刻的。她拿起那块深棕色的皮质清洁布,凑到呵呵的相机镜头前轻轻擦了擦,动作小心翼翼的,怕刮花镜头:“这个比你之前用的那块蓝色绒布耐磨,还不容易掉毛,以后擦镜头就用它,脏了还能用水洗,老板说牛皮的越用越软。”
呵呵接过清洁布,指尖蹭过布料的纹路,又从自己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个丝绒小盒,递到林星婉面前,耳朵尖有点红:“给你的,在手工街那家银饰店看到的,觉得和你那条深灰围巾正好配,冬天戴肯定好看。”林星婉打开盒子,里面是条细银链,链坠是小小的相机造型,比指甲盖大一点,侧面还刻着“Mi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