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写给家人的信件,以及自己的笔记里,不止一次吐槽这件事,说肯定是太后自己安排亲信,搞出的这个缺德主意,让他只能赶紧替大家背锅,免得所有人都被波及。
郭康自己,倾向于认可祖父的说法,还为此撰写了一些文章,给内部人员参考。
不过,海伦娜太后的回忆录里,则完全没有提这些。
不知道是郭帅想多了,确实只是偶然;还是太后到了克里米亚,反而又重新捡起了包装自己的功夫,开始“演”
给读者和后人了——毕竟,按郭康的总结,科穆宁家的女人,写的这种回忆录,恐怕都只能“有选择地”
看待作者的论述和判断……
巴西尔掌握实权初期,各大国开始疯狂围剿紫帐汗国,军事压力十分巨大。
郭帅本人,也在不久之后,迎战十字军的战斗中阵亡。
负责“背锅”
的人也为国战死之后,这些传言,才最终消停下来。
所以,郭康一直认为,这种人的思路,恐怕是学不来的。
因为计谋越精巧,容错率就越低。
像老太后这种,需要的手腕太多,而且操作也太极限了,稍有不慎,就会翻车——比如郭帅当时面对压力急眼了,为了防止之后愈演愈烈、留下后患,真的动手了,她不就完蛋了?不是对其他人和势力特别了解、对于自己的判断特别有自信的人,恐怕是根本没法使用这些计策的。
他还类比说,想知道这人具体是怎么表现的,看狄奥多拉就行。
郭康阅读家里祖辈的笔记,和宫里的各种档案,经常会感觉,这人就像是个完全体的狄奥多拉。
看来,她的这方面天赋,倒是遗传下来了。
而朱文奎和唐赛儿……虽然也很擅长组织人,号召大家扶助自己做事,但郭康觉得,他俩恐怕也学不来这些。
还是老老实实地聚集力量,然后执行任务吧。
他的这些论述,对朱文奎影响很大。
而且,可能因为两人都经常通过宗教仪式进行宣传,唐赛儿也对郭康的思路很认同。
她到达波西米亚之后,就真的打出了“奉天靖难”
的旗帜,并且开始筹备这个“会盟”
。
郭康建议他们,要以“诚”
为优先,没有必要去糊弄其他人——因为就算一点牛都不吹,单凭吴王府和其他欧洲领主们在实际绩效上的差距,就足以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了。
郭康习惯于用宗教进行宣传,是因为他认定,宗教是一种高效的宣传和动员手段。
但就是因为常年接触宗教,他才对这里头的门道特别清楚。
绝大部分教徒,都更看重实打实的展示。
哪怕非常虔诚的人,“神迹”
的直接影响,也比念经本身要大得多,因此教会才需要不断找出圣人,证明神迹。
而反过来,如果本来就能拿出近乎于神迹的证据出来,那么任何经书,都会顷刻间变得软弱无力;再顽固的信徒,也无法抗拒神迹本身表达的意思——除非他就不是信徒。
而唐赛儿的进度,也确实比大家估计的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