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带着施舍般的口吻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替德妃娘娘送东西来了!”
殿内死寂无声,连个回声都没有。
柳贵人皱紧眉头,心头火起,觉得里面的人简直不识抬举。
她不再犹豫,伸手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门轴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昏暗的光线涌入殿内,尘土飞扬。
柳贵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房梁之上,赫然悬挂着一个人影!
萧明姝双目圆睁,舌头外吐,面色青紫,早已气绝身亡。
那扭曲的面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啊!
!
!”
柳贵人瞳孔骤缩,手中的食盒“哐当”
一声砸落在地,精致的点心滚了一地。
景仁宫偏殿内,气氛凝滞。
柳贵人裹着厚厚的锦被,蜷缩在榻上,身子依旧不受控制地抖如筛糠。
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惊恐:“是废后,是萧明姝……”
“她……她吊在那里……”
“眼睛瞪着……舌头……好长……好可怕……”
婉棠却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神色平静无波。
小禄子候在婉棠身侧。
低声说:“冷宫那边已经派人去了。”
“只是我们的人被拦在了外面,太后那边说,要亲自处理。”
婉棠点点头,转而看向柳贵人。
待柳贵人的哭诉稍歇,婉棠才缓缓放下茶盏:“妹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真是可怜。”
她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小禄子,“去,请太医来,好好给柳贵人诊治一下,开几剂安神汤。”
“不!
不要请太医!”
柳贵人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起头,尖声拒绝,眼神慌乱。
婉棠轻轻“哦?”
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本宫只是担心妹妹的身体。”
“毕竟,你是皇上的女人,金贵得很。”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柳贵人下意识护住的小腹上。
柳贵人浑身一僵,强装镇定:“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婉棠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笑出声:“本宫能有什么意思?”
“不过是担心妹妹受了惊吓,你自个儿身子强壮或许无妨,但若伤了皇上的子嗣,那可就……”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
柳贵人脸色更白,连连否认:“臣妾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臣妾没有……”
“不知道?”
婉棠打断她,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柳贵人,你在害怕什么?”
“你以为不让太医来诊脉,就能瞒得过本宫吗?”
她微微前倾身子,声音压低,却字字诛心,“本宫今日让你去冷宫,又在此刻执意请太医,不是为了害你,恰恰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你腹中的皇嗣,不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有心人’所害!”
柳贵人被这番话彻底击垮,她看着婉棠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和秘密都无所遁形,如同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
在婉棠面前,她渺小得如同蝼蚁。
而一旁的小禄子只是垂静立,对她的惊恐视若无睹。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柳贵人几乎窒息。
既不想将自己的命运和孩子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偏偏又没有能力和婉棠抗衡。
柳贵人死死咬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清晰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听到这声音,柳贵人眼中瞬间闪过极致的慌乱。
她看看婉棠平静无波的脸,又听听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骤然取代了恐惧。
冲着婉棠低笑一声:“德妃,你是不是以为,这后宫里面,只有你最聪明?”
“我是有孕了。”
“可我王家的孩子,绝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婉棠眼神冰冷,郑重道:“本宫只是想要,保护皇上的子嗣。”
“柳贵人,你不要胡来。”
柳贵人冷笑一声。
她猛地一咬牙,在楚云峥踏进殿门的一刹那,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冰冷坚硬的地面栽倒下去!
“啊!”
伴随着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和殿门被推开的声音,柳贵人出凄厉至极的哭喊:
“娘娘,求求您不要害臣妾!”
“饶了臣妾和孩子吧!”
“臣妾什么都听您的,求您放过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