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去。
楚云峥眼疾手快,一把将两人同时揽住。
小心翼翼地接过昏迷的李萍儿交给紧随其后的欧阳青,然后打横抱起几乎虚脱的婉棠。
婉棠浑身是伤,被他抱在怀里,触碰到的伤口让她痛得瑟缩了一下、
却紧紧抓住他的龙袍前襟,一直强忍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
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落下来。
“皇……皇上……”
她声音破碎,泣不成声。
楚云峥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中,声音是极力压制后的沙哑温柔:“棠棠,别怕,朕来了,没事了。”
“有朕在,不会再有事了。”
他的目光扫过婉棠背上的伤,眼中是翻涌的心疼和滔天的怒意。
“皇帝!”
太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响起,“你着相了!”
“为了一个妃嫔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哀家一再教导你,帝王,不该有如此外露的情绪!”
楚云峥猛地抬头看向太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清晰的火焰。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母后的教诲,儿臣不敢忘!”
“但儿臣……再也不想重蹈覆辙,眼睁睁看着,却护不住心爱之人!”
这话掷地有声,带着某种决绝的宣告。
太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婉棠在他怀里颤抖着,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他的衣袖。
泪眼婆娑地哀求:“皇上……救救萍儿……求您……快救她……她。”
“她腹中可能有您的皇嗣啊……”
楚云峥闻言,脸色骤变,立刻对欧阳青吼道:“快!”
“传所有太医去长乐宫,务必保住李贵人母子。”
“若有闪失,朕唯你是问!”
他低头看着怀中哭得几乎晕厥的婉棠,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温柔:“别怕,棠棠,朕不会让你们有事,绝不会。”
他抱着她,无视身后太后冰冷的目光,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佛堂厚重的门扉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声响。
殿内死寂,唯有那柱被指定为惩罚的长香仍在静静燃烧,映照着太后阴沉如水的面容。
她依旧端坐蒲团,背脊挺直,维持着皇太后的绝对威仪,但那双凤眸中翻涌的怒意。
“好……好一个德妃!
好一个皇帝!”
她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在空寂的殿内格外清晰。
周身散出的低气压,让侍立远处的宫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优雅,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为了一个墨家余孽,竟敢如此顶撞哀家……”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厉的弧度,“护不住心爱之人?他是在怨哀家?”
“也不想想,当年他求着给哀家当儿子的样子!”
她沉默地站立片刻,所有的震怒都被她强行压制,沉淀为更深的冰冷与算计。
“容嬷嬷。”
她开口,声音已恢复平日的淡漠威仪。
“老奴在。”
容嬷嬷立刻躬身近前。
“去,”
太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给萧家递个话。
告诉他们给哀家彻查婉棠。
“
”
从她入宫前到现在,所有接触过的人,所有经历过的事,一桩一件,都给哀家查清楚。”
“是,老奴明白。”
容嬷嬷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安排。
太后独自立于佛堂中央,香烛的光影在她脸上明灭不定。
她缓缓捻动腕间新换上的佛珠,眼神幽深如古井。
“墨家丫头,皇帝……”
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想跟哀家斗?”
“你们还嫩着。”
长乐宫内灯火通明,药味弥漫。
楚云峥坐在床沿,凝视着婉棠昏睡中仍紧蹙的眉头。
她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白纱,脸上毫无血色,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她干裂的唇瓣,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心疼。
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针对太后的狠戾。
小冬子脚步匆忙却又极轻地进来,低声禀报:“皇上,北境八百里加急。”
“许承渊将军病逝的消息传到边境,军中哗变,几个部落也开始异动,北境乱了。”
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楚云峥却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婉棠脸上,仿佛外界的兵荒马乱,远不及眼前这人一丝病痛来得重要。
他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在她失去血色的唇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