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挺招人疼。”
婉棠保持着微笑:“是啊。”
“苏大人将她保护得极好,一派天真烂漫。”
她语气微顿,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只可惜这般保护,到了这地方,或许反倒成了害处。”
惠贵妃闻言,英气的眉毛一挑,嗤笑一声。
带着看透世事的嘲讽:“来了这宫里,也不就意味着一定会爬上龙床受宠。”
婉棠眼底掠过一丝凄然,低声道:“若是她能永远不满十六,就好了。”
惠贵妃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她没再接这话,反而从怀中掏出一物,随手就朝着婉棠丢了过去。
婉棠下意识伸手接住,入手微沉,竟是一柄小巧的桃木剑。
她仔细一看,这桃木剑打磨得极其光滑温润,做得胖乎乎、圆滚滚,憨态可掬。
上面还精细地雕刻着祥云纹路,造型奇特可爱,她从未见过。
婉棠眼睛一亮,由衷赞道:“好生可爱!
明辉见了定会喜欢得紧!”
“谁要她喜欢!”
惠贵妃立刻语气恶劣,“你那小团子讨厌得很!
竟敢用她那没轻没重的小爪子抓本宫的手!”
她冷哼一声,指着那桃木剑:“这小玩意儿给她,替本宫挂在她床头。”
“让她日日看着,这就是胆敢触碰本宫的下场!”
“若下次再敢如此无礼,”
她眯起眼,“本宫就给她换一柄真铁剑挂上!”
说完,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玄色衣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大步流星地走了。
婉棠握着那柄胖乎乎、充满童趣的桃木剑,看着惠贵妃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婉棠冲着惠贵妃那几乎要消失的背影,提高声音挥了挥手。
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谢谢姐姐!
这桃木剑太好看了!”
她甚至故意扬了扬手中的小剑,补充道:“明辉握着它,一定睡得格外香甜安稳!”
直到那玄色身影彻底消失在宫墙尽头,婉棠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敛起。
她低头,紧紧握住手中那柄圆润可爱的小桃木剑,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精心打磨过的温润纹路。
她转身回到内殿,步履轻缓地走到摇床边。
小公主明辉正睡得香甜,呼吸均匀,小嘴微微嘟着,浑然不知外界风雨。
婉棠在摇床边轻轻坐下,拿出早就备好的细细红绳,动作轻柔地将桃木剑仔细系好。
然后,更轻缓地、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明辉虚握着的小手中。
那胖乎乎的小手无意识地动了动,竟真的握住了那小小的剑柄。
婉棠凝视着女儿恬静的睡颜,眼中不受控制地氤氲起一层朦胧的雾气。
她俯低身子,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明辉,我的宝贝。”
“你一定要记住,要好好谢谢惠娘娘哦!”
“一定要,很喜欢很喜欢惠娘娘,知道吗?”
她俯身,轻轻吻在女儿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一滴温热的泪珠终究没能忍住,悄然滑落,砸在明辉柔嫩的脸颊上。
小公主在睡梦中似有所觉,小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娘娘。”
小顺子不知何时悄步来到身后,声音压得极低。
婉棠迅直起身,用指尖极快地拭去眼角的湿润。
转过身,目光扫过屋内垂手侍立的奶娘和宫女,“都给本宫听好了。”
“这柄桃木剑,往后便是公主时刻不离身的物件。
你们伺候公主,要便是看护好它。”
“谁若是胆敢将它弄丢了……”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东西是在哪儿丢的,你们的脑袋,就给本宫留在哪儿。”
奶娘和宫女们吓得浑身一颤,噗通跪倒一地。
声音颤的连连保证:“奴婢遵命!
奴婢定当时刻小心!
绝不敢有丝毫疏忽!”
殿外廊下。
小顺子悄步上前,低声道:“主子,一切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他略一迟疑,又道:“只是祺齐大人那边刚传来消息,说皇上的人,今日暗中去了云想阁一趟。”
婉棠脸色骤然一冷,随即又恢复淡然。
“去了便去了。”
“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自然是什么客都要接的。”
只是那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快的锐芒。
小顺子见状,不再多言,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
恭敬地呈上:“主子,这是您要的,关于黄将军的所有资料。”
婉棠接过,就着廊下昏暗的灯火一页页翻看。
越看,她的眉头蹙得越紧。
册子上记载详尽:黄建军,行伍出身,凭军功一步步升至如今位置。
为人刚正不阿,不近女色,从不涉足赌坊妓馆,平日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