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再开口,她已漠然摆手,对小顺子道:
“莫让皇上等急了。”
“送李姑娘离开。”
【别骂我圣母,说实话,我是觉得李萍儿真的有点可怜了。
】
【放心不骂,毕竟楚云峥做的也不是人事了。
】
【是啊,他压根就没打算要李萍儿。
这么做,纯粹是因为,想要恶心晏王。
我看见他让人准备了许多冰块。
】
【看样子,是要让李萍儿站在冰块上,站一夜。
太残忍了,不但一点伤痕都看不见,双腿都要废掉。
】
【想想都可怕,李萍儿虽然是自找苦吃,可想到她悲惨的以后,还是忍不住同情。
】
婉棠原本不打算过问李萍儿的事情。
但是听到这些话,心头一软。
“罢了,还是本宫走一趟吧!”
婉棠出一声感慨。
小顺子眼睛陡然一亮,忙说:“是,主子。”
养心殿外灯火通明,却透着森森寒意。
婉棠亲自领着李萍儿前来,楚云峥原本面色冷峻。
见她亲自送来,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诧异,随即化为些许复杂难辨的愧意。
“皇上,”
婉棠屈膝行礼,姿态坦荡,声音平稳无波,“李官女子虽曾是臣妾宫中之人,臣妾亦视她如妹。”
“今日将她交予皇上,恳请皇上能稍加怜惜。”
楚云峥看着她清澈却疏离的眼眸,心中那点因白日误会而生的愧疚又被勾起。
终是叹了口气:“朕明白了。”
他语气缓和些许,但对李萍儿依旧淡漠,“先去偏殿候着。”
“臣妾送她过去吧。”
婉棠接口。
直至偏殿廊下,灯火阑珊处。
李萍儿再也忍不住,泪水滚落,声音哽咽:“主子,谢谢您。
还愿送奴婢这一程……”
婉棠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声音在夜风里冷得透彻:“我从未改变想法。”
“你陪我一程,我亦陪你走这最后一段路。”
她终于侧过半边脸,月光勾勒出她决绝的轮廓,“从今往后,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语毕,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裙裾拂过石阶,没有丝毫迟疑。
李萍儿僵立在原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所有的感激、悔恨、绝望都堵在喉间。
化作无声的恸哭,肩膀剧烈颤抖着,却死死咬住唇。
不敢泄出一丝声响,唯有泪水汹涌而出,痛彻心扉。
婉棠刚要转身离去,李德福却从阴影处疾步追出。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急切的神秘:“德妃娘娘留步!”
“老奴斗胆一问,您是如何知晓萍儿的身世?”
婉棠驻足,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示意小顺子退远些。
待只剩他二人,她才淡淡道:“她自己说的。”
李德福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从最初的激动亢奋渐渐沉淀为一种复杂的平静。
他盯着婉棠,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娘娘真是好手段啊!”
“当初咱家想与娘娘结个善缘,娘娘那般清高不屑。”
“如今,竟是想让咱家为您所用了?”
婉棠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李公公想多了。”
“本宫所做,是为萍儿。”
“日后如何,是你们父女的事。”
她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冰寒刺骨,“至于公公您昔日对本宫的‘关照’,本宫铭记于心,一刻不敢忘。”
她上前半步,声音轻却字字如刀,砸在李德福心上:“莫说一年,便是十年,这笔账,本宫也会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
李德福脸色骤变,青白交错。
他强压下怒意,咬牙道:“既如此,您既肯照顾萍儿,咱家也就直说了。”
“咱家这辈子,什么权财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只这一点血脉,看得比命重!”
“只要您能助她登上妃位,咱家愿助您扳倒皇后!”
婉棠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轻嗤一声:“不必。”
她目光冷冽如霜,直刺向他:“比起皇后,本宫更想见的,是你不得好死。”
李德福眼中凶光一闪,压低声音威胁:“娘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咱家在宫中经营多年……”
“李公公有这闲工夫与本宫掰扯,”
婉棠毫不客气地打断,语气淡漠,“不如多想想,你那刚得了盛宠的女儿。”
“本宫想,李公公应该更清楚,皇上留下她的目的。”
“不如想想,怎么让她,在皇上面前挣条活路。”
说罢,她再不多看李德福一眼,转身离去,留他一人僵立在森冷夜风中,脸色铁青。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
李德福看着宫人悄无声息抬进来的冰块和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