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一小太监见状,手中寒光一闪,冲上去就要杀人。
楚云峥抬手,侍卫立即将人按住。
帝王的声音比殿外风雪更冷:“说下去。”
“雪压塌了屋子,县太爷说朝廷没拨银子。”
疯妇的眼泪混着血渍砸在地上,“张员外家的粮仓堆到霉,可我们连树皮都没得吃。”
她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肋骨嶙峋的胸膛,“您看!
不是我要吃人,是我没肉了,最后一块好肉,也喂了小栓子。”
“砰!”
楚云峥的拳头砸裂了龙纹案。
萧家众人面如土色,许承渊却还在叫嚣:“皇上明鉴,这分明是婉嫔与逆子设的局!”
恰在此时,殿门轰然洞开。
欧阳青玄甲染血,木板车上立着百年红梅,身后李萍儿和小顺子踉跄扑入。
李萍儿半边袖子都被血浸透,手中还握着半截断箭。
“主子!”
她哭喊着跪倒,“刚过城门就、就箭如雨下。”
她举起手中羽箭,箭尾赫然刻着“许“字。
婉棠指尖掐进掌心才忍住颤抖。
她转身对凤座深深一拜:“皇后娘娘,这便是臣妾为您寻的贺礼。”
她抬眸,眼底映出萧明姝惨白的脸,“您、可还喜欢?”
那株红梅的枝桠间,到处都是牙印。
疯妇扑到树下,枯手抚过树皮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是我们村的树神仙。”
她突然嚎啕大哭,“大雪以来,到处都是死气沉沉,只有红梅还能开花。”
“但凡有人冻死了,就放在红梅树下,后来死的人太多了,就堆放在红梅旁,死人都比红梅都高了。”
萧明姝正在赏花,闻言踉跄后退时撞翻了翡翠屏风。
“婉嫔!
你竟敢拿这等秽物冲撞本宫生辰!”
直指婉棠,“此等居心,实在令人惊恐。”
“够了!”
楚云峥一掌击碎龙案,碎木飞溅中百官齐刷刷跪倒。
帝王玄色龙袍无风自动,眼底翻涌的杀意让最近的大臣当场颤抖。
“不吉利?”
他抓起一把带血的冻土砸在萧尚书脸上,“朕看这红梅好得很!
明日就移栽到金銮殿前。”
楚云峥一步步走下来,靴底碾过户部侍郎的手指,“让满朝文武都看看,你们嘴里‘些许风雪’养出的奇观!”
许承渊的虎符落在地上,萧明姝的凤冠歪斜到耳边。
满殿只余疯妇的抽泣声在梁柱间回荡。
楚云峥突然轻笑,指尖抚过婉棠惨白的唇:“你们说得对,妇人确实不该干政。”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皇后僵硬的身体,“这桌山珍海味,朕吃不下,你们好好享用吧。”
“摆驾惜棠院。”
帝王亲手搀起婉棠,与她携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