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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o章 利器(1 / 3)

周肇是禁苑舍人,他能说的密事多半牵连天家,谢简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嘿嘿。”

宋爻笑道:“大人借不借啊。”

“宋公开了尊口,咱们”

谢简眼珠子上下前后,努头示意宋爻房门,“不进去说?”

“老话说隔墙有耳,这儿好”

,宋爻抬臂往方圆撩了一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旁人了。”

话到这份上,谢简一身冷汗涔涔往下,喘息声重,沉道:“令公不妥吧,此事实因您孙儿宋辞而起。”

“得嘞得嘞,”

宋爻打断,又懒洋洋躺回去,“现在的官儿一代不如一代。

我这还没说上两句,你那胆儿跟个耗子似得,快在我院子里窜起来了。

事儿我听说了,屁大点争执,要你一个个上闹下跳。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与周肇有旧,他是哪年哪月生人,哪朝哪代秉笔,犯得上我给他出口恶气。

我是与安乐公有旧,你来,我就是问借个筏子,您谢大人要不来,就是我儿宋颃去您府上取个筏子。

至于几个小儿吵闹,鸡零狗碎年纪,谁管得,事儿就这么着。

去吧去吧,别火烧屁股似的杵我面前,我这老脸都快给你着起来了。”

谢简是指望来宋府灭灭心头怒的,现儿个昨儿旧怒未熄,新怒又起,正所谓怒上加怒,恶从胆生。

纵宋爻是前朝翰林,宋府文武不缺,那怎么着,莫不然谢府还得找上门让人奚落?

他自变了声色,冷冷道:“梁,何时有过安乐公?”

安乐公陶矜因牵涉废太子一案,已被当今圣上褫了封号,寻常之人了。

“诶。”

宋爻复挺身坐起,眉目混样和宋颃如出一辙,让谢简十分肯定,这一家子无赖是祖传的。

“我那时有安乐公,怎么如今没有了?人死啦,那就是我耳不聪目不明,没收到风声。

谢您谢大人今儿个来与我报丧了,待会走时让底下赏你几吊钱”

“宋公再行厥词,就是存心过不去了。”

谢简打断道。

“呵。”

宋爻嗤过一声,转而端了旁边案几上茶水,抿得一口,摇头道:“好茶好茶,你静不下心来消受。

前儿个周肇来我处问天宁三年的誊卷事宜,喝了我两坛子自酿千秋雪,说今上每每提起为师为父之词,总有介怀。

伏唯尊孝,子不敬父,自有千夫所指,学不敬师,后世笔墨如何书写?

到底,安乐公曾为帝师,而今桑榆暮景,晚节不保。

明面上,是他与废太子勾结,暗地里,不知多少人要腹诽圣人忘师忘父。

今上,是个重名的,才有你我这些文臣一席之地。

咱们有了这一席之地,就得站稳当些,更重名节,

谢大人,这筏子,您借不借啊?”

谢承拱了拱手,略躬身道:“承蒙宋公请茶。”

说罢端起案几上另一小杯顷刻饮尽,“我就问句实话,您是不是遣孙子去讹我了。”

“不曾。”

“告辞。”

人转头离了宋府往金銮殿上,宋颃果真没那个本事面呈天子,奈何宋府有的是人能面见天子。

那宋爻门客门生,御史察苑台苑,好几个笏板争先恐后往外探。

只说谢简齐家无能,治学无方,教女不严,闹到宋家上门问话,文武阋墙,国祚难稳。

宋颃一个守门,算什么狗屁武将,往日自个儿也算言辞天花乱坠的,但比起今日栽赃还差的有点远,谢简硬着头皮出列道:

“今上明鉴,非后人狂悖,实事出有因,家中第四女本非妻生,乃尊者送来,一时难通世理。

更因她在山中时,已拜道人为师,周肇”

谢简一指站在龙椅斜后旁执笔的倒霉舍人,“周肇前往为师,却口出恶言,先侮人师。

圣贤有训,责在长不在幼,事从大不从小,若细究分明,臣参周肇一本。”

冲我来的,周肇把笔杆子捏的嘎吱一声

龙椅座上听惯了御内安外调风顺雨,臣子家事反而是大乐子,文帝曾为爱臣赐妻,唐宗曾为良将安家,故而天子转头问周肇:

“有这回事吗?”

周肇躬身道:“今上明鉴,臣见谢大人爱女落笔周正,出线果决,是个丹青好苗子。

可惜那画全无灵气韵味,不过一板一眼描的死草,有心提点两句,一时恣睢,确有失言。”

“如何失言?”

“臣臣说她那师傅,误她半生。”

“哈哈哈”

天子大笑,点着殿上一群争的面红耳赤文官,道:“如此说来,不是谢家小女不是,人维护尊师而已。”

翰林学士唐林出列道:“话虽如此,所谓一字为师,周肇亦是她师,更何况当日周大人为长,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臣可谏而不可逾,将可辩而不可反,如事出有因便能以下犯上,置礼法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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