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哼了声,“我就说没事儿吧,阁楼那楼梯全是木头做的,能摔出什么事儿来。”
屋子里一堆人,然而压根没人理会他说了什么,老太太坐在床沿用手擦拭云商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心疼得眼眶发红:“孩子别怕,奶奶在这儿,别怕啊……”
京州这场持续了两天的雷雨还在下,风雷猛烈地叫嚣着,撺掇着雨水不断拍打云商房间里的这扇窗。
长空划下一道银色闪电,像是要击中云商的心脏,一时间,整座院子都被那霹雳声所震。
云商便是在这一刻霍然睁眼,仿佛挣脱所有桎梏般直直坐起,眼中难掩惊惧与悲痛。
“醒了醒了,佛祖保佑……”
“翩翩,是不是做噩梦了?”
关心她的人都围了上来,空气变得更加沉闷。
冒出的冷汗染湿了她额间的刘海,不止额头,云商后背尽湿。
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清明,那些半虚半真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过于真实,真实得像是假的。
“好疼……”云商捂着头,这股疼痛往每一根神经快速流窜,疼得她不能呼吸。
“头疼了是不是?别摸别摸——”老太太牵制住她乱往伤口上摸的手,哄小孩儿似的哄她,“奶奶刚煲了脑花汤,吃完就不疼了。”
话落,云商出现片刻的呆滞。
“你……说,说什么?”她瞳孔骤然放大,艰难发出的嗓音无比沙哑。
老太太慈蔼地摸着她后脑勺:“奶奶刚煲好了脑花汤,改了新配方,一定比上次做的那些好喝。”
云商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太太,蓄着眼泪的双眸满是不可置信。
老太太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就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她忘了所有人。
从那时候开始,云商再没有喝过她亲手做的汤。
可现在,她在喊她的名字,还说准备了脑花汤。
头又开始阵阵发疼,亲眼所见裴鸣与人交欢的画面又开始重现在脑海之中。
云商捂着那疼得厉害的胸口哭得近乎发不出声。
“翩翩……怎么哭了啊,是不是很疼?受不了我们去医院打止疼针。”老太太被她眼泪决堤的场面吓了一跳,急忙招呼人,“快点啊裴鸣,愣着干什么!赶紧扶翩翩起来!”
裴鸣伸手过来那瞬间,云商下意识躲开,躲进老太太怀里,仰着毫无血色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颤抖着嘴唇问她:“奶奶,我……我是死了吗?”
老太太擦着她的眼泪,安慰的语气中又带着责怪:“说什么傻话!我的翩翩长命百岁,好着呢!”
眼泪流淌至嘴角,是热乎乎的温度,就连奶奶的怀抱和擦拭自己眼泪的手都是有温度的。
云商哭得更凶了,哽咽着:“我……我这是在哪?”
“睡傻了吧,连你自己房间都不认得了?”裴鸣大喇喇往床尾一坐,撑着一条手臂靠近了些,“这裴家老宅,你住了六年的地方。”
见云商一脸呆样,裴鸣跟着愣了了会儿:“云商,你该不是失忆了吧?还记得我是谁不?”
他打趣似的笑了声:“我裴鸣啊,你裴鸣哥哥,记得不?”
那张二十四岁的脸与此刻这张青涩的少年脸庞重合在一起。
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