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事,只是安妹妹前些日子那般光景,怕早被人记在心里了。”
翊坤宫内,华妃拨着算盘,听周宁海回禀,嗤笑一声:“男人的新鲜劲哪有长的?”
“她那点恩宠,原就像檐下的冰棱,看着亮,太阳一出就化了。”
周宁海躬身道:“可底下人都看着呢,前些日子谨贵人在御书房伺候,连苏公公都得客气几分,这风头……”
“风头?”
华妃将算盘一推,“宫里的风头,得我点头才算数。”
周宁海忙不迭点头应“是”
,腰弯得更低了些,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只垂着眼帘侍立在旁,半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殿内一时静了静,华妃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尾扫过阶下众人,那眼神里的凌厉与威压,竟让周遭的空气都似凝住了般。
这般说一不二的气势,当真有股子震慑六宫的霸气,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有半分轻慢。
祭祀礼这日,太庙前的青石板被晨光晒得微暖,各宫妃嫔按位份排班肃立,朝服的颜色依品级递次分明,补子上的纹样在风里微微显形,倒真有几分仪轨该有的庄重。
上正中,皇后身着明黄朝服,领间东珠随动作轻晃,目光扫过队列时,对身侧嬷嬷低声道:“让各宫收声吧,吉时快到了。”
左的华妃着石青绣金凤朝服,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袖口的掐金绣线,瞥向右侧的齐妃:“齐妹妹的朝服看着紧了些,莫不是近来丰腴了?”
齐妃穿着酱色绣团鹤的朝服,闻言忙欠身:“劳娘娘挂心,许是浆洗得硬挺了些。”
说罢目光转向斜前方——端妃扶着宫女的手,素色朝服衬得她面色愈白,见齐妃看来,只微微颔。
稍后排的安陵容攥紧了帕子,视线落在弘历生母宁妃身上。
宁妃钮祜禄·琅宁一身石青朝服,补子绣着孔雀,虽静立不语,却自有气度。
身旁的欣常在凑过来低语:“宁妃娘娘这朝服的绣工,怕是内务府的头等匠人做的。”
安陵容没接话,只悄悄往后瞧了瞧——甄嬛的位置空着。
“碎玉轩的莞常在没来呢。”
后排有低阶嫔妃窃语,“说是抱恙,谁不知道……”
“嘘——”
另一人忙止住她,“没侍过寝,位份又低,本就没资格来。”
“这祭祀大典,哪是没沾圣恩的人能踏足的?”
话音刚落,司仪官唱喏声起,各宫妃嫔齐齐垂,朝服的褶皱在地上铺展开,将那些细碎言语,都掩进了三跪九叩的肃穆里。